第七百一十章 盛世如灯花 忠奸月旦评(1 / 1)
“别人因为他的忠臣楷模,便不能对其说三道四,说起来这是世人给诸葛孔明的亵渎,而不是尊崇,一个人若是不容他人品评论道,那是什么道理?奸贼暴君才不容人妄议腹诽,诸葛孔明堂堂一国宰相,为人正直廉洁,克己奉公,我司马氏亦称他为天下奇才,若是他这位人臣楷模也不容人批评,那他和奸佞贼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人不敢对他这个大忠臣有什么异议,可是我们司马家却敢如此评论他,司马家篡位弑君,得天下不以人人心中所谓的杀伐正道,诛却曹氏,虽然残忍无比,可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倒是免了改朝换代的刀兵战火,倒也是正道堂堂,仁慈莫比了。”
“得来曹家江山不过五十年,换来的是千古骂名。”(注:司马青姑乃是司马家嫡系后人,所谓为尊者讳,为先人讳,她虽然皈依三清,静读黄庭南华,本该 心静如水,不染纤尘,可是也未能免却俗世浮念。
盖司马氏建国之后,大肆封建子弟亲族,弄得司马家的子孙个个拥兵自重,内讧自残,加上贾南风无吕后的手段见识,却远过吕后的贪婪骄奢;晋惠帝更无汉朝孝景皇帝的不动声色,指顾之间便消弭祸乱于无形,造成比初汉更惨烈的八王之乱的惨祸。
八王之乱引来五胡乱华,战火频繁,中原百姓庐室空虚,十不存一,其惨烈之状,华夏文化殄灭的险境,远超三国鼎立纷争。而三国鼎立纷争之时,曹魏,蜀汉,皆有制服夷狄的手段,夷狄亦向中原帝国称臣。
司马氏虽然以一统王朝之尊,却心怀叵测,不以修德惠民让天下归心,使得天下士人不再怀念曹魏,却以骄奢淫逸贿赂天下臣民钳口不言,遂使得举国奢靡攀比之风大盛,风气日坏;加上司马氏立国非正,根基未稳,心怀曹魏者大有人在,朝廷中枢之人皆为掩过饰非,外行仁义而内存奸诈之辈。
国朝又厉行镇压,文人动辄得咎,天下有耻且格之士人道路以目,嵇康身丧,向秀无言,阮籍谈玄,只剩下一帮无耻文人阿谀歌颂什么太康中兴。
天下何曾见过不许异议,不许谏议,只需歌功颂德尧舜之治的盛世?岂不知太康中兴已经是烈火烹油,灯花将尽,偌大帝国已成无梁之宫室,中华文化仅存锦上添花之点缀,其被夷狄交侵,天下皆亡,不亦宜乎?最终逼得司马氏之裔司马睿在建康称帝,偏安一隅,以五胡乱华,中原沦丧之祸,换来衣冠南渡,偏安一隅,如此羞耻,自然再不好意思提及建康称帝的司马氏晋朝之威德也。)
“先祖司马懿被后人污蔑成乃是牛姓奸夫与人私通生下来的。其实曹魏篡夺汉朝的江山,其不忠不仁,逼君弑后,欺凌王孙,以汉帝为傀儡的蛮横,殷鉴不远,亦不输给先祖司马懿,可是他们父子三人反倒留存千古青史,文武两相辉耀千古,两家情形如一,却评价迥异。”
“我猜乃是因为司马懿与诸葛孔明乃是同代人,一个尽忠保国,死而后已,一个为子孙谋,打下篡夺江山的基础,两个人权势相侔,一个是忠心耿耿,一个是权臣篡位,两相对比,所以才落得下如此评价,我作为司马家的后人,颇为对此愤愤难平。”
她这番话刚说完,却听一阵狂笑声响起,随后道:“小道姑出家人也就出家人了,何谈这番让道者羞,闻者厌的话语,斤斤计较于虚名俗利呢?你司马家得恶名,却落实惠,子孙遍延中国,诸葛孔明空有忠臣之名,落个举家屠戮的下场,若非诸葛青阳化名逃脱,诸葛孔明岂非无后?诸葛诞被诛,诸葛瑾子孙被族,诸葛孔明三兄弟的聪明又在哪里?他们机关算尽,又算到了哪里?”
三人四下顾望,却不见有人,更不见有隐身之地,但是恍惚之间又感到身处的殿堂与刚才初来时候大有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又实在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那些桌椅似乎相离相距的更加近了,而宫室中铜柱的亮光似乎也更加明亮了一些
云若心头一翻,心中大感不妙,他听师父说过五行机关中乾坤倒转的套路,这种不同似乎便是乾坤倒转的路数,若是此地布置的是乾坤倒转的术法,以自己的所学,绝无可能带着司马青姑和苏月婵逃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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