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谁为谁不惧流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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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身后一直陪着张参谋父子,张若唇角微妙地带着笑意,冷冷地看着言希。

言希身后站着阿衡,阿衡说:“言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言老看着阿衡的眼睛,高深莫测,仿佛浇了一盆冰水在阿衡身上,他说:“阿衡,跟你没有关系。”

温老却目光大定,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几人祭奠了好友,一阵痛哭。

帮衬达夷过了辛老五七,言老拿出一张护照扔给言希,说:“跟我走,回美国!”

言希摇头,很认真地说:“我想要,和阿衡在一起。”

言老却失望透顶,他说:“你还要拿阿衡做幌子吗?”

他说:“言希,我培养你一辈子,想着你秉性聪慧,想让你接我的摊子,可是你为了一个男人,太让我失望了。”

言希眼神澄澈,他说:“我想和阿衡在一起,跟陆流没有关系。”

言老却已经听信了一众老部下的话和满B市上流圈子的风言风语,言希一人之力不可能敌过泱泱众口。

所谓,人言可畏。

言老看着孙子的耳朵,叹了口气:“小希,不要再做《狼来了》的孩子了。即使是阿衡,你看温老三的态度,摆明不想把孙女嫁给你,你跟爷爷回去吧,啊?爷爷给你找个好医生瞧瞧耳疾。”

言希摇头,说:“我要跟阿衡在一起,我要娶她,我想有个家。”

言老却狠下心肠,沉声:“言希,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走;二是和言家断绝一切关系!”

他只当孙子欺骗,他断不能允许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让言家贻笑大方。他培养这么多年的继承人不是一个戏子。

言希看着天,忽然笑了:“如果没有三,我选二,我想有个家。”

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不再被辜负,不再被抛弃,有保护自己和可以保护的人。

言老拂袖,搭飞机离去,随之,冻结了言希的所有信用卡。

高高在上的言家,和言希再没有关系。

阿衡返校之前和祖父长谈一整夜,第二天家人问起,温老抱着鸟笼子充耳不闻。

阿衡的考试成绩全院第一,拿到了去法国留学的资格。

她问,能不能带家属?

院领导说,可以,但必须自费。

阿衡打电话说:“我在H城等你。等你,嗯……三天,到上飞机的最后一秒。”

言希微笑,那笑容真美,像个孩子。

他说:“好。”

第一日,达夷出了事,被下了单子,说公司偷税漏税高达千万。辛老尸骨未寒,达夷却被带到了看守所。

言希问他:“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达夷摇头:“账务一直都是陈倦在管。”

找到那朵玫瑰花儿的时候,他正与陆流谈笑风生。

言希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荒谬:“你和陆流是一伙的吗?你跟达夷的感情是假的吗?”

陆流微笑,胜利者总有一种高姿态。

陈倦低着眼睛,声音苦涩:“是,我是。你知道,我一直喜欢陆流。”

言希大笑:“这一招真妙。连辛爷爷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吧?瓦解了辛家,而言家因为我这个污点声名狼藉,独剩陆家岿然不动,妙,真妙!”

陆流眯着眼说:“言希,我说过,我不会给别人做嫁衣。”

言希却抬起陈倦的下巴,居高临下,目光冰寒,咬牙切齿:“陈倦,你耳朵跟我一样,也聋了吗?听见了吗?为了这种人,你害了朝夕相伴八年的辛达夷!”

陆流淡淡地扫了陈倦一眼。

陈倦病还未好,猛咳起来:“是,辛达夷算什么东西,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手却是掐着桌角稳住身形。

言希问:“陆流,你想要什么?”

陆流微笑,反问:“言希,你现在还有什么让我瞧上眼的东西吗?你践踏了自己的灵魂,把我耗尽半辈子养出来的灵魂装了别人,已经毫无用处。而温衡,我小瞧了这个女人,她毁了我的心血。她不是说她想和你在一起吗?我偏偏不让你们在一起。”

言希眼睛明亮,大笑出来:“陆流,你什么时候脑子变笨了?只能想出这种八流的电视剧剧情。不就是温衡嘛,温衡又值什么,蠢笨如斯,陆少也瞧得入眼吗?”

他打电话,当着陆流的面,目光灼灼,背脊高贵:“温衡,你走吧,我喜欢的是陆流,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改变主意了,不和你一起出国了。”

阿衡沉默,只有呼吸。

半晌,她说:“知道了。”掐断了电话。

还有两天,离她上飞机最后一秒还有两天。

第二日,辛达夷的一千万补齐,撤了案,检察院不再提起公诉。陈倦消失,不知去了哪里,建筑公司全部资产也随之不翼而飞。

第三日,辛达夷平安出狱。言希带着他吃了一顿烤肉,兄弟俩兜里的钱加起来不足百元。

吃完烤肉,所谓纨绔,灰飞烟灭。

言希语气很温柔,抵得过达夷与他相识的二十五年。他拍拍他的肩:“达夷,我得去见阿衡了,你好好活。”

达夷狐疑:“你不怕陆流对阿衡不利……”

言希微笑,他说:“我不怕。我想和阿衡在一起,我想要有个家。”

他说:“你好好地活着。”

他开着酒红色的跑车,上了高速。

一百八十码的速度,松开了白色衬衣下的手。

他微笑着,如此从容。

车像火色的凤凰一般,高高远远地飞翔着。

他要看到阿衡,曾经为他唱着山歌的阿衡。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人若有知……配百年。

人若有知配百年。

远方,驶来了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嘴角的一抹微笑,像极了绚烂的初开的桃花。

黑暗中,发中的血在滴落,那样减弱的心跳。

言希忽而想起,他的阿衡,要的也许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你”。

跌跌撞撞这么多年,他的小情人,一直不知道,他是,那样那样的“喜欢你”。

也只是一瞬间,时空旋转,血色猩红,打散在车窗。

第三日,阿衡一直贴在胸口戴着的言希送的戒指,他一直以为她丢了的戒指,断了线。

她望了他们共同存在的国土,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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