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真相(2 / 2)
暖儿静静陪我候着,斟满一杯热茶递进我手中。
门外几个侍女走过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今日盛况,其中还有人提到今日在祭坛上发生的一些状况,才由此延误了吉时,说是重涧突然间双目猩红,脸上布满了密如蛛网的黑丝,极为可怖。多年前重涧被魔灵附体,失手打伤我时便是这样的症状,可上尧君不是已经逼出了他体内的魔灵吗?
我越想越难心安,自己又不便动身,只能吩咐暖儿去祭坛那里探听下消息,暖儿一去不返,我实在是身心俱累,枕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一指冰凉落在我的脸上轻轻抚弄,将我从无休止的噩梦中拉出来,我满头大汗的睁开眼,视线模糊外,看见立在身前的一袭瘦俏人影。
她穿着那身束腰窄袖红衣,与我初见她时一样的英姿飒爽,明媚如虹。
“灵音。”我抬起头来,像是做梦一般,轻轻唤道。
她也微微笑着,眸子扬起,如一弯月牙,话锋里却尽是划清界限的冷意,“你刚刚梦到了什么?我看你睡得极不安稳,是不是做多了亏心事,害怕了?”
我直视着她,无视她的冷嘲热讽,只是想再尽一些力救回这段情谊,“灵音,当年是我骗了你,没有将重涧被关进暗牢的真相告诉你,只是因为当初情况紧急,我生怕你知晓此事之后会与我生出嫌隙,才要瞒下此事,至于说我送去传信的那张仙蝶锦帛,是千城,是他换了信的内容,目的就是要让耳苍失去宠信。”
她的神色有刹那的震动,却还是淡淡笑着,挨着我坐进了些,既愁又苦的抚上我这一身衣裳,眸间隐隐光华逝过,沉浸其中,悠然赞叹道:“这身喜服可真好看。”
我握上她的手,她微微一愣,顾影自怜的表情一瞬烟灭,冷冰冰的望着我,笑着哼道:“哦,纵使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穿着大红嫁衣,马上就要和我用尽一生去爱的男人成亲,你还敢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我......”我忽地止住,垂头不语。
我没有爱过重涧,却不能说出来,一旦凤族与灵族联盟的消息传出去,势必会打草惊蛇。
她轻轻笑了,泪却砸在桌子上,洇成一汪汪浅渍,“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一眼就认出你,朝你挥鞭相向的吗?”
我摇了摇头。
“是因为我偶然间看到了重涧屋子里挂着的几幅画像,他每天对着画像发呆走神,有时脸上还会微微含笑,后来,我从人海中找到了,急于想证明我什么都比你强,我只想吓唬一下你,却没料到他竟然当真了,生生替你挨了我一鞭。”她吸了几口气,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语气凄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那一刻的心软,没有一鞭子打死你。”
“灵音,对不起。”
她无所谓的笑着,似醉似醒,食指轻抵在唇间,小声道:“我再告诉你两个秘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我扶着她的胳膊,没有答话。
她望着我,笑意深深,“你知道附在重涧身上那个魔域的魔灵究竟是谁吗?”她说着冷意森森的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咬字而出,“那个魔灵就是那个亲手被你杀死的魔族三皇子,离笙。”她似乎又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连连摇头,“不不不,不能说是你杀的,应该说是千城亲手杀的。”
我拽住她的手臂,声音高扬,厉声追问,“你刚刚说什么!”
她丝毫没有惧色,直迎上我的目光,“你以为凭你的法力,能杀得了离笙吗?只不过是千城在背地里助了你一把,借你的手杀了他罢了。”
我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又道:“你也知道,重涧的母亲是魔族人,他的灵根里自然也流着一半魔族的血液,正是承载魔灵的最好容器。他为了救你在暗牢里关了许久,才被堕化成魔的朱雀兽未离寻到了可乘之机,将离笙的魔灵植入了他的体内,想要以此来控制未来的灵界。就算你用万凤心逼出藏匿在他体内的离笙又能怎么样呢?他和离笙本就有着一脉剪不断的血缘,离笙留下的一丝魂魄永远都会留在他的体内,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还有可能永世不得超生。”她说着板正我的脸,瞪着双眼,里面盛满了嫉妒仇恨的毒液,咬牙切齿道,“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赔上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值得他赔上了一生。”
我一动不动,满脑子里都是这些年的那些荒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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