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深谷恩仇(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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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皮轰的一炸,一个蹿跳把住了身后的一颗松树,蹭地双脚腾空而起,一只狗的嘴巴贴着我的脚底就飞了过去,咚地撞在另一棵树干上,紧接着被反弹回地上,嗷嗷两声惨叫,呜呼哀哉。

我娘,这狗比狼还猛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急三火四地就爬上了树顶,巨大的树冠遮住了我的身影,却遮不住另一只狗的视野。

它见同伴有如此下场,不敢拼上,只站在距树不远的地方,仰头朝我汪汪直吠。

我心里那个恨呀,玲花咋养两条狗呀,若一条,老子就不会暴露了,这下咋办?跑?下面狗等着呢,呆在树上?那也跟直接和她面对面差不多。

关键是,我如此狼狈,不想顶着这副尊容被她耻笑呀。

就在这时,玲花抱着一根长木棍从院子里出来了,她一眼发现了那只躺在树下的死狗,稍一愣怔,嗷的一声扔了木棍就扑过去,抱着死狗紧急查看。

而另一只狗仍朝着我这树冠汪汪直吼。

玲花抱着那只死狗,怔怔呆了一小会,突然醒悟过来,仰头看向我这树冠,三目相碰,她嗷的一声,转身过去抱起那根长木棍就朝我捅来。

可惜木棍不够长,她也没多大力气,刚举起来,在半空就又栽了下去。

她转身又往院子里跑去。

而我躲在树冠上,居高临下,能清清楚楚地看着她的身影窜进了屋里。

咦,难道她要去叫那个老头?晕,她的啥子远房亲戚说过那老头都七老八十了,连走路都困难,叫他出来能干啥,不是白给吗?

我暗暗耻笑,正想寻个啥法子赶跑树下那只土狗,以便抽身走人,然后再……

突然,玲花的身影又从屋里奔了出来,不过那老头没跟着,而她怀里多了根棍子,不,不是棍子,而是一支猎枪!

我一下子懵了,这是要打鸟的节奏呀,玲花,你也太黑了吧。

我吓的手抖脚颤,急三火四地往树干后躲,而玲花气冲冲地奔出院门,举枪冲着我吼道:“畜生,下来,不下来老娘轰死你个杂种!”

危急关头,我能干啥,只有赶紧求饶:“大妹子,别啊,是那狗咬我扑了空,自己撞树上死了,不管我事呀……”

因为急,也因为怕随时被轰死,声音就不像江苏方言,而是露出了本真。

玲花猛地一愣,皱眉眨眼,好像在思考啥,举枪伸头紧搜我的身影。

显然,她似乎也听出了这声音很熟,但不敢确定。

“你谁,赶紧下来!再磨叽老娘真打了!”她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抱着枪的手在抖。

我百感交集,嗷的一声嚎啕大哭:“玲花,我,是我,郭子呀……”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颗子弹穿过树冠,飞上了天空,枝叶噼里啪啦四处乱飞。

我浑身一颤,瞪眼张嘴地哑了声,我没想到她能真打,而她也傻了,抱着枪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或许是发现我没被击中,突然又吼了一声:“你到底是谁,下来!”

这时候了,双方再僵持的话,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小命分分钟都会完蛋。

我只好硬着头皮,抱着树干狼狈地滑了下来,一屁股砸在地上,为了形象,又赶紧抱着树站了起来,和她三目相对。

“玲花……”我颤颤地低叫了一声。

她身子又猛地一颤,脸皮急抖了几下,脚往后踉跄了一步,突然举枪又对准了我:“你,是你这个畜生,老娘真是瞎了眼,呸!”

她恶狠狠地骂着,手指就搂紧了扳机。

完了,完了,我特娘的小命完了呀。

我嗷的一屁股砸在了地上,做出最后的挣扎:“玲花呀,你误会我了呀,我找你二十多年了呀,做梦都经常梦到你呀,可就是追不上,追不上……”

我说着,转头抱住树干,咚咚猛撞,眼前金星四溅,一半是真情,一半是为了保命。

我以为,玲花会心痛我这么自残,会扔掉枪扑上来和我抱头痛苦。

可没想到,她却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我,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这特娘的,我也不能停下来呀,杀人杀个死,装逼装到底。只有硬着头皮,狠着心,咬着牙继续撞树吧,我咚咚地猛磕,感觉额头上的血水流到了眼皮上,鼻子上,脑袋都快装成烂西瓜了。

我突然发了狠,若能这么死去,也不愧是个纯爷们呀,为了女人活,为了女人死,也不枉一生。

那特娘的干脆就死了吧!

我闭眼闷头,咚咚咚……然后,然后就感觉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地,我梦见自己躺在一个屋子客厅,眼前出现了“大花瓶”还有虎子。

她披麻戴孝跪在我身边,呜呜地哭,而虎子则坐在一边玩一支木头枪。

小鹅呢,默默地站在房门口,抽泣着一声不吭。

突然,一枝梅头戴八路帽,要别盒子枪,带着两个民兵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吆喝着要把我拖出去千刀万剐。

这时,赖子媳妇从屋里窜出来,张胳膊护住我的尸体,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们还折腾他干啥,要剐就剐我吧……

我心里一阵感动,我咋能让一个女人护我呢,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咦,我眼前咋黑乎乎一片呢,我下意识地伸手抹脸,却发现脑袋被绷带缠住了,只留鼻孔和嘴巴。

这是咋回事?我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摸摸身下,竟是炕席,这么说,我没躺在客厅里,而是躺在炕上?

“别动!”一个女人呵斥道,并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胳膊。

这个女人的声音咋这么熟悉呢?她……我一个激愣,猛然醒悟过来,我这是撞树后很可能被玲花拖回了屋里给包扎了。

我靠,这么说,我没死,而且她还救了我,这也就证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好了,这一切就好办了,她的怨恨肯定还没完全消除,但这没大不了的,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孙子样,然后解释清楚,坚信她就不能计较了。

我想到这儿,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了。而是支着耳朵,想听听她家那老头的声音。

因为我和麻子都怀疑老头是仇家黄福贵。不对,玲花怎么可能跟那个恶霸黄福贵呆在一起?这绝对不可能的,就是把我脑袋拧下来,我也不会相信的。

我心里这么想着,好奇心却愈发强烈。

我在炕上,而且这屋只有两间,一间灶房,一间卧室,老头整年不出门,他不在炕上能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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