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深谷恩仇(6)(1 / 2)
我借着夜眼,拉着玲花,在荆棘丛生,林木茂密的山坳里唰啦着走了约一里来地,屁股痛的难受,脑袋也目的发晕,加上两顿没捞着吃饭,浑身虚汗淋漓,喘气如牛,实在是拖不动腿了,只好寻了块石板想坐下歇歇,但一想起屁股还负着伤,不由头皮一麻,无奈地对玲花道:“你坐下喘口气吧,我趴着也歇一会。”
“咋了,屁股也伤了?”玲花诧异地问道,伸手就摸,“我看看。”
手刚触到肉上,痛的我一颤,一把打开她的手:“别动,娘的,幸亏我骨头解释,要不那一枪轰出去,不死也的半身不遂。”
她不敢吭声了,扶着我趴到石板上,挨着我坐下,仰头看看天,繁星似锦,遂叹了口气,说应该是下半夜了,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咱也别惦记着赶路了,干脆直接等到天明再走,省的磕磕绊绊,战战兢兢地折磨死个人。
我刚要应,忽然一想,不行,因为三麻子和赖子媳妇距离这儿也就是四五里路远,我们即使闭着眼一步步挪,一个时辰也早跟他们汇合了,更重要的是,那个狗日的黄福贵还在那草屋子里呀,若等天亮了,他也早跑了。
便对她道:“山里也狼兽野猪,你敢在这儿睡?咱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了,再被那些畜生咔嚓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玲花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事,就说那咱歇会就走。
我趴在石板上,屁股一阵阵酸痛,脑袋也痛木的混混沉沉,不知不觉竟迷糊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大亮,而玲花站在一边弯着腰正在打扑裤腿上的草尘,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
显然,她早醒了,为了第一眼给我留下好印象,在捯饬形象呢。唉,可怜的玲花,你就是七老八十,披头散发,邋遢至极,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呀。
我醒了,但感觉浑身酸痛的像散了架,撑着胳膊试了两次,才在玲花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看看满山的薄雾笼罩,林木晶莹,我暗暗皱了下眉头,这一觉到了天明,不知那个死老头还会不会呆在草屋里,赶紧的吧。
我拉着玲花,刚往前迈了一步,身子一个前倾差点摔倒,忙极力站住,只觉天旋地转,周边景物似一个大磨盘,嗖嗖地飞转个不停,我担心摔倒,忙蹲身抱头,但脚下地盘还是转个不停,我就像呆在旋涡里,惊悸万分。
玲花惊叫着连问咋的了,蹲身紧紧抱住了我的肩膀,手触到了我的脸颊,突然,她又是一声惊喊:“你,你发烧了……”
是,我刚一睁眼就感觉天冷了很多,喘气也热乎乎的,但这点烧并不是引起眩晕的主要原因,应该还是脑袋被撞坏加上两顿,不,现在是三顿了没吃饭,累饿交加,导致身体虚弱吧。
玲花急昏了,不知该咋办才好,这荒山野外的,喊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只有紧紧抱着我,浑身发颤,竟吓哭了。
我并不吭声,皱眉盯着脚下的茅草渐渐不转动了,才稍微松了口气,说道:“没事,可能起猛了。”
艰难起身,再睁眼看看四周,没有转动,大喜,就折了根树枝拄着,和玲花继续往前。
这几里路,虽然坎坷崎岖加林木荆棘丛生,但还是一步步走通了,只是,在望见三麻子的那一刻,毒辣辣的太阳在中天飞转。
大约是晌午了吧。我脑子里闪出这句话,便轰然倒地,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屋顶上吊坠的长长的灰条,一根根的,跟山中里倒悬的密林。
昏暗的灯光中,几个巨大的黑影映在墙壁上。隐隐地,有人在说话,声音陌生而又熟悉,我皱了皱眉头,终于辨别出来,是徐大发丈人的声音。
晕,我怎么回来了?我极力回忆着,想起了玲花还有……
噢,应该是她们又把我弄回了二道沟吧,屋顶上那些眼熟的灰条可以说明这是大发的家。
那,那个疑似黄福贵的老头呢,是跑了还是被三麻子他们打死了?
我不知道,脑袋昏昏沉沉的,含含糊糊叫了几句玲花,就又昏迷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听见有个女人在身边说话,不,好像是两三个女的,在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慢慢睁开眼,望见的还是屋顶上的密密的灰条。
“醒了,醒了……”是玲花的声音,透着激动和惊喜。
“呀,真的醒了,睁开眼了……”大发媳妇和赖子媳妇同时叫道。
紧接着,三个脑袋就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上方,皆咧着嘴,眉开眼笑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热,也咧嘴笑了。
这下,三人就忙活起来,大发媳妇跑外面去叫公公和“三爷”,赖子媳妇去灶房端汤水,玲花却在一边紧着抹眼泪。
我轻轻叫了一声,她忙点头,脸就贴到了我的脸上,暖暖的,湿湿的。听到脚步声又忙坐直。
我在她们的服侍下,喝了点鸡汤和软食,感觉身体渐渐有了点力气,便让玲花和赖子媳妇扶起来依着被褥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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