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腰缠万贯去驱鬼(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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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出村二三里地,瞅瞅四下没人,三麻子就一把扯掉盖在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

他精神矍铄,双目有神,还哼起了流 氓小调《十八摸》。

这些日子虽然他算计了好几个棒槌,但也把自己憋屈的够呛,现在飞鸟出笼,猛虎归山,不高兴是假的。

“三爷,咱真去济南吗?”我赶着车,回头问道。

其实,我在家也呆够了,有这个机会出来逛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麻子呵呵笑道:“介绍信在手,天下随便走,小子,你想去哪儿?”

“我?”我随口道,“我想去济南北边的济宁去看看小鹅。”

这是我很早的心愿,不知麻子答应不答应。

三麻子可能没料到我会说这个,哦了一声,不无担心地道:“人家现在怕是已经熬大了吧,能瞧得上你?”

“我也不求再跟她在一起,只是心里放不下,想看看她过的咋样,好就麻利地走,不打扰人家。”我语气有些伤感。

“那过的不好呢?”三麻子追问道。

“不好就把她带回来,安稳地过日子。”我道。

三麻子蹙了下眉:“那,一枝梅又要忙了,你可要想好了,别再害了人家。”

我知道他说的意思,我在一枝梅眼里就像摊狗屎,平常看着恶心,躲得远远的,而一旦有人去捡,她又会觉的心理不平衡,会突然窜上来踹几脚。老娘不要,谁都不许要。

这个土匪婆子心理怪着呢。

不过我也早想好了,小鹅真若想再跟我,我就带她回沂蒙山老虎沟,那儿不属于潍县管辖,一枝梅也就鞭长莫及。

当然,这话暂不能跟三麻子说,因为他的老家是潍县胡家窝棚,不会跟我去老虎沟的,还有他大仇未报,不想安逸地坐吃等死。

“唉,特娘的,有好几年没出来转转了,老在一个地方真是活受罪呀,”三麻子叹道,“这次,咱管咋的也的溜达大半个中国,现在社会安宁了,也没人敢拦路砸杠子了,三爷我也一天比一天懒了,再不出来转转,等过两年想转也转不动了。”

麻子说的有些伤感,也有些凄凉。

是啊,他已经六十五岁了,再开着他活,也最多个十年八年的,就会瘫在炕上盯着房梁等阎王爷来叫他了。到那时,再想想他年轻时的风光,不留恋不难受才怪了,英雄暮年,那心情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我道:“出去逛容易,可咱身上没那么多钱呀,走路有驴,吃饭住店呢?总不能跟讨饭似的吧?”

三麻子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忘了?咱不是还在江苏连云港那沙滩树林里埋了一箱子金条吗,先去挖出来卖给银行,老子早打听好了,现在的金价是八十块钱一两,一斤就能卖八百块,咱先挖出十斤来,换个万儿八千的现金,别说游全国,就是游半个世界也够了。

咦,这个主意好,只要有了钱……

不行,现在这社会,不和以前似的了,有钱也是白有,你最多偷着吃点好的,穿两件比较抗造的衣服,其他,估计有钱你也不敢乱摆,大伙都盯着呢,在一个村里,都同工同酬,劳作一年分个仨瓜俩枣的,都有数,你突然就发了?不把你钱的来路搞明白就不算人民战争。

我把这个担心跟三麻子说了,他又哈哈大笑,说咱特么出来治病,碰上当官的老朋友,人家感恩给钱,谁能管的着?

他说的在理,我也就不再担忧。

这样,我们昼行夜宿,走了十多天,终于出了山东,来到了江苏连云港地界。

沿途风光一派大好,田野上红旗招展,红男绿女热火朝天,城镇上革命歌曲迎风飘扬,群众面貌焕然一新。

没有劫路的,没有小姐,没有欺行霸市的,没有……

不对,还有贪官,因为我们曾在一个县城里看到两个头戴“贪污犯”大高帽子的干部穿戴的人被人押着游街。

据路边看热闹的群众说,一个副县长贪了百十元,一个供销社主任贪了几丈碎花布。

这点东西应该罪不至死,抓起来游游街,判两年,然后放回老家当作坏分子被监视劳动改造是正常的。

麻子也感叹,说这社会也真是清水游鱼啊,比国军那时的乌烟瘴气强了不止百倍。

他这一说,我心里也有些发虚,因为我们在这个社会上是坏人啊,万一哪天不小心被群众逮着了,岂不还要丢人现眼的被游街坐牢?

便劝麻子以后别作了,等弄到钱后,多吃点喝点,不要想着怎么算计人,要不晚年恐怕不好过。

三麻子听了,面色凝重,不吭声,他心里也在反思吧。

我们来到连云港,在一家旅店里叫了住宿费住下后,摸摸口袋,两人凑了凑,竟还剩下不到三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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