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狸猫楚凤楼(1 / 2)
我的一句话,令黄金童也幡然明白,原来那被蜡封住的,是楚凤楼的骨灰。一切悬念迎刃而解。
原来,当日辽东大法师遍寻‘人异’尸灰,暗三门中给人变异而死叫作‘人异’。这种尸灰或者骨殖,在暗三门江湖黑市上十分抢手,像说妖票的有定妖针,斗宝的有相宝仪,那么辽东大法师自有其独特的一套方法寻找人异尸灰骨殖,某日便寻到了豹伏山上,当时我们正在瓜州,与辽东大法师擦肩而过,躲过一劫。辽东大法师就地取走了楚凤楼的骨灰,辗转来到鲁大植物园,寻了一尊石像,在暗中将石像腹部掏空,用黄符激起楚凤楼骨灰,藏之于石像空腹内。由于‘人异’骨灰被黄符发起来力量巨大,挣扎着要将石人变作血肉之躯,在石人额下催出许多胡须来,那自然是楚凤楼的基因。
辽东大法师寻找‘人异’骨殖,是其他东西所不能替代的,因为如果人自然死亡,魂归天台,收集其骨灰也无甚用处。但‘人异’不同,因其初时为人,变作异类死亡,魂灵不归天台,久附于自己骨灰之侧,辽东大法师取骨灰只是为了取走那魂灵,
楚凤楼魂灵附以骨灰,被辽东大法师封在石人空腹之内,能借石人躯体行事,只是时而明白时而糊涂,一因石头之躯寄存灵魂比不得血肉之身,二来辽东大法师妖法尚未成功,就被我们打断,如果成功,神识或可清晰如常人。至于到最后辽东大法师想把那石人炼成何妖,我却不得而知。
机缘巧合,让我们发现了这个妖法,及时取出了楚凤楼的骨灰,阻止了进一步妖化。但当时大家见到辽东二字均头皮发麻,未及细想,便出了个主意,让山坠子将楚凤楼骨灰扔进了辽东大法师的炼妖炉,泥牛入海,再也不能找回,按说骨灰乃身外之物,死则死了,留也无用,但考虑到楚凤楼死相那么难看,墓中冷清,连点灰都没有剩下,不免让人嗟叹。
毁了石像以后,黄金童拿着手电筒四下里乱照,发现石人对面树上,挂着一面铜镜。包曰奇发现石人生须之时,由于惊慌失措,没有仔细观察周边环境。而我们极尽猎奇之能事,不搜出点什么来,绝不回山。
月色之下,那铜镜幽幽反着月光,朦胧柔和,人去看那铜镜时,宛如进入梦境,那光线如越女浣纱,轻柔曼妙。令人浮想翩翩。
我将铜镜摘下来,端在手中观瞧,那镜子周边是铜质,中间有一方晶莹剔透的宝石,能照出人影。
直到我们回山以后,拿给鸿蒙老道看,鸿蒙老道说那铜镜大有名堂,中间的宝石叫作:明光菠萝玉。是件妖器。此物反射日月之光,照在某件器物上,如若该器物中有魂灵寄宿,日夜普照三十三天,遇有阴雨天气顺延,则该器物感光妖化,感满天数便能在世为妖,认明光菠萝玉为母。
手持此镜之人能号令此镜所照成的妖物,为所欲为。老道说,世间只此一面感妖镜,可以留着。他还说,那镜子不能久视,看久之人容易头生角,脚长蹄,蹦蹦跳跳无有人型。
此镜犹悬于林间,日夜照耀石人,且辽东大法师还未将此镜摘走,说明还没满三十三天,一旦三十三天期满,楚凤楼魂灵与石人合二为一,就如生铁孩一般,生铁孩是铁妖,那么石人将成为石妖,生铁孩虽无魂灵,却借人血气而行。石人有楚风楼魂灵,变本加厉,定然十分通灵。
鸿蒙老道问及楚风楼骨灰去向,我们回答说,一时糊涂,给扔到辽东大法师炼妖炉中,老道遂不言语,闭着眼睛,掐指一算,睁开眼,满脸喜色,但并没有对我们交代什么,想来天机不可泄露。
辽东大法师如何将石人锻炼成妖物,我们这才管窥端倪。
知道镜子价值以后,黄金童说道,这镜子肯定很值钱,赶紧藏起来,以后缺钱的时候,至少有的变卖,不用再敲黑社会竹杠。
鸿蒙老道说,这镜子不是藏,而是想办法保,辽东大法师既然敢将此物青天白日的悬于枝下,就不怕生人拿走,拿走以后自有办法拘回,你们当务之急,是等瓜力士上山,先在山上种个仨瓜俩枣的,保住地盘安全,保住人员安全,保住法器安全,才能有机会和辽东大法师雪玲珑之辈斗一斗。现今人家只要找到你们,就能将你等玩弄于股掌,若不是机缘凑巧,遇到司马仁,你们小命早就都没了。
鸿蒙老道言语甚是在理。
第二天清早,正是元旦。司马仁执意要回家,再也不想参与暗三门江湖任何事情,临走之时,黄金童对他说道:司马大哥,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您这一走,雪玲珑再无可惧之人,万一找到山上,我们小命呜呼倒还其次,只怕将我们拿住,逼问你的下落,如何是好?与大哥您的性命也有妨碍,您是个桑麻淡泊之人,争争斗斗,打打杀杀的事情您瞧不上眼,可有一节,不是咱们哥几个眼睛一闭,人家就不找算咱们了,既然您一脚踏上了暗三门的船,想隐退全身,却再也不能,可话又说回来,您有长林丰草之志,我们不能强拉您入伙,所以你得将感应爽错之术,传给我们,以便我们日后能对付雪玲珑,也解了您的性命之忧。
司马仁见黄金童说的言辞凿凿,不敢怠慢,当下要了纸笔,将黄金童叫到一旁,一边讲解,一边在小册子上勾勾画画,到中午时分,司马仁在笔记本上给黄金童演图三十六副,注解说明三千余言。
黄金童绝顶聪明,学东西非常快,司马仁讲完他基本就学会了,司马仁知道这事与自己性命攸关,如果解决不了雪玲珑,他也早晚会死,在洞中不得已传了辽东大法师一套假术,但这次却是用心用意,掏肝挖肺,倾囊授予黄金童。
到最后司马仁对他说:感应爽错内外之理,全都给你讲透彻了,现在你需要提高的,仅仅是泥塑的水平,这与美术功底有关,如果自己做不了泥塑,可以请人,一样能用感应爽错之法。
黄金童默默记下。
我们众人送司马仁下山,嘱咐他,如若有风吹草动,直接电话联系,我们会第一山间赶去。
司马仁走后,黄昏时分,一个老农模样的人走进山口,一进山顶就朗声说道:哎吆,这是谁使得屯山聚土法?聚了一山好肥的土哇。”声若洪钟。
鸿蒙老道正在山中依靠在碎砖之上打盹,闻听有人说话,立即转醒,见那来人后,满脸堆笑,迎了上去,问道:范老弟别后还好?
两人一番寒暄,我在一侧看见,心道,这是瓜力士上山来了。眼见那瓜力士范令玉,一身三十年前老农打扮,头上缠着毛巾,腰间系着草绳,端着一杆大眼袋,一年四季不断火,脸上皱纹浑如枣核,让人想起小学美术课本上那副著名的油画《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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