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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问他,“我也许会是个输家,你不怕跟错人吗?”
“任小姐玩笑了,我这辈子但凡还有口气儿,都只跟筠哥,至于您输还是赢,天意管不上在于人为,论聪明手段还有哪个女子是您的对手吗。”
我将目光从他滴水不漏的脸上收回,平视前方,“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丈夫落马妻子势必受牵连,妻子惹祸丈夫同样不能在舆论和法律中明哲保身,结婚多年的夫妻感情日益寡淡,甚至连看对方一眼都觉得没滋味,照样要遵守这个规则,彼此保护遮掩藏丑闻,所以我很清楚,这事查到最后,一定不了了之。”
“能不能了之我不知道,筠哥因为婚礼的事对薛小姐有愧我却清楚,这样的愧疚您怎能不扳回来一成,没机会制造机会,有机会不加以利用实在可惜。”
我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迈下台阶,他跟在我身后,问我是否亲自过去观摩,我说不必。
他打开车门侍奉我坐进去,我摇下车窗叮嘱他下手不要太过分,毕竟她们之中有人是冤枉的。
章晋透过玻璃凝视我,唇边噙着一抹极其深度的笑意,“任小姐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对您狠,筠哥做事一向是错杀一千不放一个。”
我冷冰冰说,“如果真正的幕后主使站在我面前,我会用你们都惊讶的残忍将她千刀万剐,但这些人我没必要狠,她们不是我想要的,有朝一日她落在我手里,我势必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之前,任小姐还是累积筹码吧,您现在的分量不够重。”
他说完这句话将车门重重关上,我盯着面前忽然封闭的空间,有几分恍惚。
章晋独自开车到达北郊厂楼,已经是黄昏日落。
太阳释放出的最后一点光束淹没于地平线,浅淡的月光笼罩在空旷的芦苇荡,地面是蜿蜒曲折的裂纹,粗到几乎可以吞没一个人的手指。
章晋把车停在一堆积摞成山的砂石口袋后,他并没有留意到对面几十米外另外一辆黑色汽车。他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他在关门的同时余光不经意扫了眼脚下,当他看清那是什么,猛地手顿住,地上一枚烟头让他心头一凛,严汝筠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五位数一条的典藏版黄鹤楼,并不逊色于任何一款雪茄,在东莞能抽得起的挑不出几个,而敢抽得光明正大更是只有他了。
严汝筠倘若有九条尾巴,他连一根毛都没露过,唯独烟头可以暴露他。
章晋记得半小时前刚把这事汇报给他,他为自己留出了充足的拷问时间,只是一群女人,动点刑罚不出五分钟也就招了,没想到会落在他后面。
章晋立刻冲入两扇敞开的铁门中,他看到夜色之下闪烁的烛光,像历史上的鸿门宴,非常恐怖。
紧闭的门窗里溢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是女人,不止一个女人。
明纸糊上的木窗,有一道人影伫立,高大而笔挺,清瘦亦非常精壮,他站在一面墙壁内,只是一道影子,仍散发出阴煞逼人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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