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零雨其濛。(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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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恙是以一种“佛来斩佛,魔来斩魔”的架势冲进地窖的。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心头一跳,血……很多血……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苏砚瘫坐在墙边,脸色微微白,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但似乎是吓傻了,眼眸里盈满了惶恐。

他快步冲到她跟前,蹲下身,边查看边追问,“有没有受伤?”

“……”苏砚唇瓣微颤,翕张了许久都没能挤出话音,看起来仍是惊魂未定。

见状,李无恙猝然抬眸朝着伫立在她身旁的那道身影看去。

早就听闻新上任的监察御史手段狠厉,最擅长的便是动用私刑,如今看来传闻不假,只是李无恙没想到让满朝文武谈之色变的应如歌居然长了那么一张无害的脸,他眉宇间透着几分不悦,就好像是丢失了玩具一般的不悦,而他的玩具……

李无恙瞟了眼一旁的娄阁,若不是事先便知道他压根不敢相信那居然是娄阁。

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很难想象他遭受过怎样的折磨,仅仅只是看着便觉得不堪忍受但求一死,而娄阁也的确这么做了。不断有鲜血从他腹间涌出,插在他腹间的那把刀上有官印,显然是应如歌的,他握着刀柄的手格外用力,指节甚至已经扭曲。

“怎么回事?”太子张了张唇,打破沉默,询问起情况。

“审得好好的,他不知怎么的就狂性大发挣开铁链抢了我的刀。”应如歌叹了声,语气遗憾。

太子微微蹙眉,打量了他片刻后,继续问:“那可有审出什么?”

“有哦有哦……”他邀功似的直点头,“他确实是替空漠办事,空漠察觉到天香是眼线了,所以交代他把人杀了,也证实了空万里那边确有谋反之心。”

“只有这些?”

“嗯?”应如歌不明就里地歪过头,“还应该有什么?”

“你……”太子沉了沉气,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询问,“那你把端王的人抓来做什么?”

“这是端王的人吗?”他垂眸看了眼苏砚,一脸无辜,“我听闻她是殿下的故人,所以邀她前来一叙。”

“我的故人?!”太子的话音因为诧异而上扬。

“苏策之女苏砚,殿下可认得?”

这话让苏砚轻震了下,但她隐藏得很好,没有让身旁的李无恙察觉到分毫。

她与李寓的儿时交情,严格说来并不比李无恙浅。

那会李寓对她而言就像大哥哥般,比他们懂得都多,处事也很沉着冷静,又是郑湘的心上人,郑湘每回粘着他总会拉着苏砚一块,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李无恙还要久,对他的了解也比对李无恙还要深。

但是时隔那么多年了,没有人是不会变的,至少她儿时认得的那个李寓是断然不会和李无恙抢储君之位的。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寓又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冒然相认对她而言并非好事,所以当日在香盈院她宁可躲起来,免得节外生枝。然而,她相信应如歌不会害她,或者说害了她对他而言只有弊没有利,既然他敢在太子面前暴露她的身份,那便意味着他有把握——李寓是个顾念旧情的人,不会拿她怎么着。

这么一想,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缓缓抬眸,配合着应如歌的演出,“寓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话音很软,就像棉花似的,盈满了无助和委屈。

李无恙实在是太熟悉这样的苏砚了,小时候她每回犯了错都会这样,她很清楚自身优势,发嗲、撒娇、装无辜,任凭是心肠再硬的人都会不忍心去责怪。

现在看来,这套连招依旧管用……

“苏砚?”李寓颇为惊讶,紧张兮兮地蹲下身,反复端详起她。片刻后还是无法确定,他只好转眸询问起李无恙,“当真是苏砚?”

“……嗯。”李无恙犹豫了会,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太子埋怨地瞪了眼应如歌,不满地咕哝道:“怎么见谁都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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