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不可休思。(1)(1 / 2)
和娄阁不同,苏砚的身份有些敏感。
身为一个曾经被流放的罪臣之后,虽说她是因为陛下大赦天下才离开岭南的,但若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被抓住,很有可能会被解读成为父报仇刺杀太子,到时候,恐怕就连尔鹤也救不了她。
所以,娄阁的确算是救了她一命。
可她从来不是“点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替他捡回那些银针已经很冒险了,严格说起来,这也算是还了他一命了,至于其他的事,对她而言就是麻烦。
俗话说的好:路见不平,绕道而行。
这是苏砚一直以来所信奉的人生准则,能感觉到娄阁对她的这种准则很失望,光是“我送你”这三个字他就已经说得很不情不愿,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为什么拒绝?从青叶池到她家,用轻功得耗费不少内力,用走的天亮都到不了,用马车得花不少银子!
一路上,娄阁始终都没有说话,靠在租来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气息,简直把勉强展现得淋漓尽致。尽管如此,到了之后他还算是有点儿风度,率先下了车,转身朝着她伸出了手。
反倒是苏砚有些意外,看着面前那只手愣了很久,她反应了过来,“不用,我自己能下来……”
“你穿成这样恐怕不太方便。”说着,娄阁不由分说地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落地后,苏砚紧张地扯了扯衣裳,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连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那…那我先走了……”
他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嗯……”怕是不可能再会了吧?即便有一天江湖再见,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
这样也挺好的,她本来也没想过要跟这些个江湖人士牵绊太深。
按师兄的话说:重要的东西越多,活得就越累。
想到这,她心一狠,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才刚推门进去,她就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在门边定了片刻后,她撇了撇唇,意兴阑珊地道:“别躲了,出来吧。”
闻言,余尔鹤不情不愿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苏砚借着月光走到桌边,摸索着点亮了灯,“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玩捉迷藏?你还真是有童趣啊。”
“谁跟你玩捉迷藏了。”尔鹤没好气地白了她眼,“我是看有男人送你回来,不好意思打扰。”
苏砚微微一怔,轻声嘟哝,“什么男人不男人的,萍水相逢而已……”
“萍水相逢?”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萍水相逢那么简单,尔鹤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追问道:“那个人是娄阁吧?”
“是啊,怎么了?”想瞒尔鹤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她选择坦白。
尔鹤端着暧昧笑意,抬起手肘拱了拱她,“怎么萍水相逢的?”
“今天又被人约架了,那个男人太有心机了,我差点就栽了,还好娄阁救了我一命。”
“是故意栽的吧?”苏砚的实力尔鹤还是清楚的,那些喜欢下战帖的江湖混混们压根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栽。
“啊?”苏砚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之前不是常说嘛,报恩也得看人,若是对方长得太丑,那就大恩不言谢;若是对方长得好看,那就以身相许。娄阁还不够好看?江湖第一美男呢……”说到这,尔鹤顿了顿,突然回想起了苏砚向来惊人的行动力,“你该不会是已经许了吧?”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白痴,出来混江湖怎么能不带脑子,“他表现得太明显了,一看就是想利用我。”
“利用你什么?”尔鹤蹙了蹙眉,显然不太相信苏砚的说法,兴许是跟这些年的境遇有关,总觉得现在的苏砚总爱把人往坏的方面想。
“说来话长……”她不太想说,索性扯开了话题,“倒是你,怎么这么晚跑来找我?”
“我今晚陪太子殿下去香盈院……”
正常人在听说太子跑去青楼后都会觉得惊愕,所以,苏砚给出了最寻常的反应,一惊一乍地嚷嚷着打断了尔鹤,“香盈院?!”
当然,她也并不全是在伪装,确实有些惊讶。
看来她误会李无恙了,尔鹤并不是他给叫去?也就是说,那家伙是认真地想跟“情敌”一起逛花街?!
“不是你想的那样……”尔鹤赶紧替太子解释了起来,“殿下是去那儿议事的。”
“去青楼议事?!”这种说辞苏砚显然是不相信的。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尔鹤有些急了,“香盈院的花魁是殿下安插在空万里身边的眼线,空万里很喜欢她,每回来临阳都会找她去侍宴,殿下真的是去那儿议事的!”
“……”空万里这个名字让苏砚心头一惊,脸色微微泛白,那是一种明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失态。
尔鹤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定睛看了她会,试探性地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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