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下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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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渊听了千寻的条件,沉默片刻,转身进了议事厅中。

昏倒在地的蔺溪声被人抬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众弟子,只留了个有些辈分的代替蔺溪声坐在议事席上。方才引起的骚乱并未平复,凌花堂与九华宗顺势提出了下山。

白驹山庄的坐席上,王碧瑶身形单薄地坐在那里,两眼布满血丝,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发,冷眼旁观。此时她忽然站起身,走到堂中,向着风自在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众人立刻噤声。王碧瑶声音带着哽咽,向风自在道:“家父白驹山庄庄主王雪漠,两日前于天门山惨遭奸人所害,如今尸骨未寒,凶手不明,还请风伯父替侄女做主,还白驹山庄一个公道!”

众人齐齐看向风自在,只见他站起身来,抬手将王碧瑶扶起,说道:“此时发生在我天门山,于情于理都应该给白驹山庄一个交代。”说着,他又转向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凶手虽打着孽子的旗号,却未必不是虚晃一枪。诸位还请留在山中别院,待事了毒解,再行下山也不迟。”

沈南风也道:“风掌门说的是,如今要行排除法,却是不能缺了人。凶手没有现身前,天门山上人人都有嫌疑。万一凶手混在哪派的弟子中下了山,诸位恐怕也说不清,不如留下证个清白。”

此时萧宁渊再次从议事厅中出来,向千寻道:“掌门已应下,苏姑娘请随我进来吧。”

果然,大厅中风自在又开口道:“几日前,涵渊谷鬼医白谡的弟子恰巧在天门山做客,现下正在门外。如风某所言,这位苏大夫昨日已下山置办解药。若各位还有疑虑,可当面一问。”

厅门打开,一人身穿白衫,出现在众人眼前。萧宁渊当先引路,千寻也再无推脱之法,索性挺直了腰板迈步走了进去,面色无波,眼中清冷,配合着作出飘飘欲仙的神医架势。

方才在门外,大厅内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现在放眼看去,这群牛鬼蛇神居然都长着十分正经的脸。就说刚才说话阴阳怪气的凌花堂黎堂主,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体态丰腴,却不显胖,肌肤柔滑如脂,眉如远山含黛,一点刻薄相也没有。若不是千寻听说过她的事,便真要以为她是位娇柔妍丽的年轻妇人。她不禁暗暗咋舌,人人都说凌花堂的女子爱保养,原来所言非虚,谁能看得出,这位黎堂主已经四十过半,比之姬沉鱼还要年长两岁。

那边扶摇真人似认出了千寻,捻须而笑,却不知在笑什么。见到他,千寻就想到了荀二,转眼在坐席上一溜,竟没见到四象门的席位,荀二自然也不在此。说起来,从山下回来后,确实未再见过他,李随豫似乎对他一点也不牵挂,来去皆不过问。“不对,李随豫有没有过问,我哪里会知道。”千寻心道。

下一刻,她便对上了江信风的眼。他面上淡淡,眼中却含着阴鸷,扫过千寻面上并未停留,却让千寻背脊生凉。没想到沈南风忽然站了起来,转头看向风自在,继而转向千寻,目带询问,似十分诧异。

此时众人也在打量千寻,桐山派的肖重吟和燕山派的张旻宣正在低声言语,前者憔悴的面上带了些愠怒,后者神色温和,只是淡淡摇头。凌花堂和沧澜霍门对涵渊谷更为熟悉些,□□不分家,涵渊谷虽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也算半个同行,何况名声在外,尤其是鬼医的名号,早在两派人中引起了些不小的波澜。沧澜霍门现任当家霍天一是个白胡子老头,眼神虽不如凌花堂黎堂主那般犀利,却也带着审视的意味,仿佛要从千寻身上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和神情里,找出白谡的影子来。

千寻淡淡一笑,直接走到沈南风面前,行了个晚辈礼,道:“沈庄主,听说昨日简大夫已下山,松风阁众人无恙否?”

“没事,几个小弟子已经醒来了。”沈南风微微颔首,神色却有些复杂。果然,众人的神情立刻变了,沈南风年轻时与白谡结交,认得涵渊谷的人并不稀奇,然而,他身为武林盟主,明知众人中毒得病,而涵渊谷的人就在山上,却只是私下找来给自己的弟子看病,道义上便说不过去了。此次若非天门派挑明,众人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哪刻就死在了羊角风上。凌花堂黎堂主的眼神怨毒起来,同她姣好面容放在一起,诡异异常。

千寻依旧淡笑,说道:“看来哪些药确实有效,只是苦了哪些试药的小弟子。晚辈昨日下山让人配制了五百余份,明日便能送来,还请沈庄主宽心。”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色又变。听千寻的意思,松风阁的人竟成了身先士卒试药的人,而沈南风已不声不响地让人大量配置。联想起鬼医的作风,沈南风这般低调行事倒也不难理解了,白谡不愿在江湖上露面,也不愿医治江湖中人,不过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派了弟子相助。看他方才的神情,显然并不知道千寻会公开露面。倒是天门派将千寻抖了出来,看似稳定人心,急人所急,实则有抢人功劳、推脱责任之嫌。

然而,天门派行事如何,众人不过一想了之。不管如何,现在涵渊谷的人已现身,沈南风也证明了其身份的虚实,性命之忧暂可放下,从结果上来看,天门派的所为对在座诸位武林人士而言,并无不妥。

那边的萧宁渊看着千寻,神色几变,终究没有开口。

凌花堂黎堂主却出言道:“风掌门方才说了,若有疑惑,可当面一问。那我便不客气了。”她忽然眉目含笑,看向千寻,道:“小公子,你师父给你的药方,可否让我一看?”

千寻还以一笑,看着她的眼,答道:“师父并未给晚辈留下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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