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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中貌美如花的妃嫔众多,被楚云晗宠幸过的宫妃亦是有许多,怀孕的也不少,这几年,只要有妃嫔怀孕,不是失足小产,便是吃食出了问题,最后无一例外,腹中胎儿全都没有保住。

或者会有妃嫔很是谨慎小心,保住了自己的孩子,但即便是将其生了下来,但最后却都长不大,不是溺亡在荷花池,便是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亦或是突然得了怪病,便夭折了;如今,唯有二皇子与三皇子活了下来,因为雨妃娘娘与叶昭仪家族势力庞大,赫连雪想要动手,并不是那么容易。

赫连雪冷冷一笑,眸光满是恶毒之色,即便卫芷晴真的没死,皇上心里还爱着她又如何?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没有尊贵的身份地位,便是入了后宫,成为了皇贵妃,身后没有家族势力撑腰,在后宫依然是寸步难行。

思及此,赫连雪渐渐放心了些,这些年来,楚云晗子嗣单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暗中动了手脚,更是因为这些妃嫔相互算计,以至于真正活下来的,除了晋亲王便是二皇子以及三皇子,莫说皇上不知道这些事与自己有关,即便知晓,依着皇上冷酷无情的性子,权衡利弊之下,为着两国的利益考虑,也定然不会废了她。

“澜月姑姑,派人去查探皇上去大夏究竟所为何事,可万能让皇上察觉。”赫连雪秀眉紧蹙,心中沉思了片刻,又道:“皇上向来疑心极重,定要行事谨慎小心。”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安排好一切。”澜月姑姑应道。

闻言,赫连雪似乎这才满意了些,便不再多言,玉手拢了拢披风,一双美眸看向殿外,但见夜色越来越浓,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绝的笑意。

……

初春之日,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比起冬日,虽说是暖和了些,但昼夜交替时,依然寒冷。

卫芷岚原以为自从北帝驾崩以后,端王北凌天又调动了十万兵马,驻守在了禹城外,这都城定然是暗潮汹涌,北含墨应是会忙于与北凌天的争斗中;却没有想到,自从北帝逝世,北含墨进宫,接了北帝留下的传位诏书,便整日里待在了太子府,不是看书练剑,便是赏花作画,比起往日,整个人还要越发闲适淡然。

一时间,卫芷岚竟有些揣测不透北含墨的心思,如今,北凌天都已经调动兵马了,怕是不日便会直接逼宫,倒是没想到北含墨竟然如此镇定,到了这危急时刻,反倒像是没事人般。

已是连续过了好几日,距离北含墨登基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眼看还有三天的时间,但北含墨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卫芷岚即便知道他城府深沉,许是早便在谋划,但瞧着北含墨整日在太子府无比悠闲,竟也是忍不住担心。

若是北凌天一旦逼宫,夺位成功,依着他对柳媚的宠爱,当日北含墨可是让玄木砍下了他一条手臂,这北凌天向来眦睚必报,定然非报仇不可。

想到此,卫芷岚不由得蹙了蹙眉,用过午膳之后,便直接去了太子府,胡管家瞧着卫芷岚来了府上,面色比之以前,也是越发恭敬,许是因着想起上次,慈容皇后派了女人到太子府,便是为了卫芷岚,自己被北含墨打了五十大板,仍是心有余悸。

“白姑娘,太子殿下在清风苑。”胡管家笑了笑,忙走在前面引路。

闻言,卫芷岚淡淡一笑,便点头道:“往常太子殿下不是在楼月轩么?怎么今日倒是在清风苑了?”

“今日府上来客,太子殿下便在清风苑。”胡管家如实道。

“来客?”卫芷岚挑了挑眉,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两人边走边说话,没过一会儿,便到了清风苑,胡管家让丫鬟去沏了壶好茶,这才退了下去。

卫芷岚缓步走近,方才踏进了院落,便瞧见不远处的树荫下,正有两人相对而坐,石桌上摆放着棋盘,一人青衫淡淡,眉目含笑,灼灼其华,另一人白衣潋滟,面容谦和,极是温文尔雅。

一时间,卫芷岚只感觉这白衣男子甚是眼熟,似乎自己之前见过,但因着隔了些距离,有些看不清面貌,卫芷岚倒也没想起来,正在与北含墨对弈,两人神色悠然,但眸光却很是专注。

待卫芷岚走得近了,方才在北含墨近前坐了下来,眸光看向他对面的白衣男子,心中不禁感到些许诧异;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盛华楼的主人白少卿。

卫芷岚想起当年,白少卿将盛华楼转卖给他之后,便再没有见过这个人,倒是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在太子府见到了他,北含墨向来心高气傲,极少能有人被他看在眼里,如今,这白少卿既能与他对弈,想必与北含墨应是认识,且交情应该还不错。

“湘儿,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盯着别的男子看,我是会吃醋的。”

正在卫芷岚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陡然听闻北含墨戏虐的声音响起,不由得脸色微微红了红,竟有些尴尬,忙轻咳了两声,瞪了他一眼。

北含墨话刚说完,白少卿也正好抬起了头,温和的眸光看向卫芷岚时,依然云淡风轻,没有感到诧异,也没有别的情绪,只淡淡笑道:“白姑娘,好久不见。”

卫芷岚浅笑,也礼貌性回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不知白公子可还好?”

闻言,白少卿微微颔首,温和笑道:“一切都好。”

卫芷岚淡淡一笑,心中虽然感到疑惑,白少卿怎么会与北含墨认识,但想到当年,自己便感觉他气质不凡,尤其是言谈间,并不像是普通的读书人,便也说得通了,但却想不明白,当年盛华楼每天日进斗金,经营的如此之好,白少卿怎会突然转卖?依着他与北含墨的交情,若是真有什么困难,北含墨定然不会拒绝。

“原来少卿与湘儿竟然认识。”北含墨勾唇一笑,语气透着几分慵懒。

“两年前,有幸见过一面。”白少卿笑了笑,语气温润。

北含墨轻轻勾了勾嘴角,倒也没再多言,与白少卿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依然专心致志的下棋。

卫芷岚淡然如水的眸光定在棋盘上,静静的看着他们对弈,两个人都是个中高手,棋局上的厮杀,极是激烈,白少卿颇有谋略,每走一步棋,都极为谨慎小心,将四周都给设了埋伏,令人防不胜防。

北含墨洞察力太过敏锐,俊颜上依然含着浅笑,神色极是悠闲,每落一子,都在其关键处,因着常年行军打仗,白少卿比其他,少了几分洞察局势的先机,以至于渐渐的落了下风。

卫芷岚秀眉微挑,深感这白少卿果然是个人才,即便处于下风,依然面色不变,极是镇定,若是寻常人,怕是难以有这份冷静自持,且与他对弈的是北含墨,这人向来精明厉害,白少卿能走到这步棋,可见是其极有谋略之人。

两人连续下了三局棋,直到傍晚,白少卿方才告辞离去,卫芷岚原也打算离开,但北含墨却将她留了下来,直到用了晚膳,天已经黑了。

“北含墨,还有三天时间了。”卫芷岚瞧着一脸悠闲,正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北含墨,好心提醒道。

“嗯。”北含墨轻轻应了一声,眼睛没有睁开。

“你准备好了么?”卫芷岚又问,语气含着一抹淡淡的关怀。

“准备什么?”北含墨懒洋洋的问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闻言,卫芷岚顿时无语,没好气道:“北凌天在禹城驻守了十万兵马。”

“我知道。”北含墨神色淡然,言语间竟是漠不关心。

语罢,卫芷岚蹙了蹙眉,奇怪的眸光瞧了北含墨一眼,便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几日不见,这男人脑子没坏掉吧?

正在卫芷岚准备抽回手的时候,北含墨却是睁开了眼睛,含笑的眸光凝视着她,轻声道:“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谁关心你?”卫芷岚瞪了北含墨一眼,便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但却被北含墨的大手紧紧擒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不关心我,那你今日来太子府做什么?”北含墨轻轻勾了勾嘴角,便又笑道:“你别说是特意来看我与白少卿下棋,依着你清冷的性子,可没这个闲情逸致。”

闻言,卫芷岚一噎,正想要辩解,但瞧着北含墨盯着自己的目光,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你这手怎么这么凉?”北含墨挑了挑眉,便将卫芷岚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卫芷岚不由得感到好笑,竟觉得北含墨有些孩子气,便在他身侧坐了下来,突然想起白少卿,不禁好奇道:“北含墨,你与白少卿认识很多年了?”

“此话怎说?”北含墨笑了笑,眉目柔和。

“你这些年一直求贤若渴,白少卿是很有才学之人,你向来心气高,寻常人又怎会入你的眼?”卫芷岚道。

闻言,北含墨轻轻勾了勾嘴角,倒是没有否认,如实道:“我与少卿的确是认识多年了,他是我身边的谋士。”

语罢,卫芷岚面色一讶,但也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这白少卿看着便像是读书人,既是北含墨身边的谋士,倒也不奇怪。

想了想,卫芷岚抬头盯着北含墨,又问:“当年他将盛华楼转卖给我,你可是知晓此事?”

“我若说不知道,你信么?”北含墨笑了笑,抬手轻轻抚摸着卫芷岚柔软的长发。

卫芷岚没有说话,眸光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北含墨,心中沉思了良久,便又问道:“盛华楼,是不是你让白少卿转卖给我的?”

闻言,北含墨微微扬眉,眸光笑看向卫芷岚,轻声道:“你怎么猜到的?”

“原来还真是你。”卫芷岚叹了口气,从方才突然见到白少卿,心中便感到疑惑,她本是极其聪颖之人,当下心思一转,便明白了。

思及此,卫芷岚不解的眸光看了北含墨一眼,疑惑道:“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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