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间破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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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秃和尚在前领着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山下山,从日当头走到了日薄西山,唐思是个急性子,几乎没被他的温温吞吞气死,燕离对地形相对熟悉,倒也不怕他使坏把我们带进陷阱,只是同样受不了不秃和尚那比正常人还慢上几分的速度,最终是唐思背着我走,他帮不秃和尚挑起两桶水,这才算走得快了一些。

和尚说了七十二次“就快到了”之后,我们总算看到了一间破庙。

破庙里供了一尊不知名的佛像,不但油漆剥落,甚至还是断臂,本该慈眉善目的微笑因局部油漆掉落而显得诡异。打扫得倒还算干净,有两间简陋的屋子,石床两张,其中一间是和尚自己住的,另一间则没有人。燕离四处扫视了一遍,虽不是十分满意,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把我安置好,他便充分发挥我李家人的特色——强取豪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来就是我的,那可怜和尚的被褥都被他抢了来,抖了几下,一脸嫌恶地铺到我的石床上。

“虽然有股怪味,不过你不能受凉,将就着,等明日太阳出来再晒晒。”燕离一边给我铺床,另一边支使唐思出去拣些木柴回来生火。我坐一边看着他忙左忙右,心上甜蜜得不行,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燕五燕五燕小五,你可实在是太贤惠了……”

他鄙视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别过脸继续铺床,虽没笑,但嘴角分明微微扬起一点弧度。

唐思抱了一大捆木柴还有枯枝落叶回来,在厨房里忙活着,对燕离道:“后山河里的水虽然污浊了点,但还是有些鱼,过会儿我去抓几只。”

不秃和尚之前一直默默微笑看着燕离和唐思忙进忙出,这时他发话了。“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吃那些鱼是不好的。”说着慢慢走到院前一个大水缸旁,微笑道:“我这里养的一些鱼,比河里的更肥美。”

我们三人:“……”

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和尚,这种怀疑在我看到他把落下来的佛手做成晾衣架,把大裤衩挂在佛祖的中指上时又添了三分……

晚饭时,燕离抓了两尾鱼炖了鱼汤,唐思用三片树叶就猎了蛇、山鸡、野兔各一只,外加和尚自己种的野菜两盘,经过燕离妙手烹调,我满足了……

燕离炒菜跟熬药一样,成分火候掌握得刚刚好,这么简陋的条件都让他烹调出一等美味。

燕小五,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进得洞房,实在是太贤惠了……

“别看我,快趁热把汤喝了。”他淡淡说了一句,把鱼汤放我跟前。

不秃和尚吃得毫无愧对佛祖之心,喜笑颜开,大快朵颐,引得我三人频频侧目。

“嗝……”不秃和尚打了个饱嗝,微笑道,“不知三位施主打算如何分配房间?”

毫无疑问,有被褥的那一床是给我的,另外一张石板床给谁呢?

唐思选择沉默了,这个决定可不容易做,他扔给了燕离,燕离眼睛扫过不秃和尚,说道:“我和唐思都是习武之人,随便都可以睡下,和尚你还睡你的房间吧。”

不秃和尚诵了句佛号,微笑看着燕离说:“山上夜凉,柴房的两面门板卸下来也可做床板,再铺些枯枝落叶也可御寒。我房中还有几条破帘子,或许可以做床单用。”

我连连点头道:“也好也好。”

这和尚夜算是个好人了,四十几岁又不会武功,只怕着了凉一不小心就嗝屁,我们这伙上门强盗当得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如此看来,我们果然还是良心未泯的好人啊!

吃过晚饭,和尚洗碗,唐思拣枯枝落叶顺便烧热水,燕离卸门板,找帘子做床单,我依旧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看他们忙……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啊……

这破庙的大堂是漏风漏雨的,和和尚睡一间不大好,另外两张床铺便也铺在我睡的房间。燕离本是个有洁癖的人,这几日看他又露宿又爬山的,真是将就得不行了,现在还要睡门板,着实难为他了。

“燕离……”我含情脉脉望着他,他最后拍了下床单,抬眼向我看来。“什么事?”

“过来……”我侧躺着,眨眨眼,朝他勾勾手指。

他眼底闪过一丝暧昧的笑意,右手在床板上一撑,转身便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指,低声重复了一遍:“什么事……”

“太久没看到你了,想看仔细些。”我肉麻地说着,离他的唇畔又近了一些,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浅色的薄唇上,看上去好像比今天晚上的饭菜还可口……

“看仔细了,有什么发现?”他显然是发现了我那点小心思,却也不避不让,仍是含笑看着我。

“嗯……看上去好像白了点,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我心跳缓缓加速,越靠越近,终于碰触到他温凉的双唇,轻贴着彼此摩挲,片刻之后,被他反客为主,攻城掠地,我意乱情迷,大意失荆州了……

他最后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已然低哑。“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你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不是有你在嘛……”我懒洋洋靠在他肩上说。“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唯一的毛病就太洁癖了,如今看来,连洁癖的毛病都改了,我很欣慰啊……”

咚——我额头被敲了一下,燕离似怒非怒似笑非笑道:“不知是谁拖累了我,如今还说风凉话。”

我叹了口气委屈道:“好吧,我承认自打跟了我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不但拖累了你,还拉低了你的水平。”

“行了。”燕离在我脸颊上轻捏了一把,在我被敲过的地方揉了揉,笑了一声道:“我本以为,二哥他们会把你照顾好,不会让你犯险,可那天一听说是你带兵来,我就气得笑了。”这话勾起他心头怨恨,我还沉浸在额上的爱抚中不能自拔,他便又在旧伤口上狠狠弹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满腹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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