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前尘往事（2 / 2）

“给四福晋请安。”贾环和鸳鸯一起行礼，掩去脸上的尴尬。

“起来吧，鸳鸯，去见见熟人吧。”黛玉往旁边迈了一步，鸳鸯的样子浮现在贾母面前，贾母当时就惊愕了，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滑，牢房里幽暗的灯光，让贾母以为真的见了鬼，“鸳鸯你别过来，我已经派人给你的家人送了很多钱，我不欠你的了。”贾母摆着手，不让鸳鸯靠近，“鸳鸯，你就在地狱好好呆着，然后投胎吧，别来找我。”贾母看着鸳鸯脸上的冷笑，瞬间身体就不能动了，恐惧让她失去了理智。“是贾赦欺负了你，我对你一直很好不是么？所以你不该来找我。”贾母有些语无伦次了。

鸳鸯一步步走进了贾母，“老太太，你怎么忍心？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被你出卖了？你还有心么？”鸳鸯控诉着贾母的罪行，贾母哆嗦着，猛然抬头，看到鸳鸯红润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有影子？

“你是人？你不是鬼？”贾母大叫道，伸手要摸鸳鸯，啪，贾母脸上挨了一巴掌，“老太太，舒服么？”鸳鸯话语中带着报复的快感，冷笑的看着贾母，“我当然是人，你都没死，我怎么忍心死呢？我要看着你维护的权势维护的利益就此崩塌，看着贾府从世间消失，再也不能随便害人。我要看着贾赦被判死刑，我要看着贾宝玉被发配。哈哈！”鸳鸯的每一句话都打到了贾母的心底，那都是她曾经在乎的东西。

“你个小贱人，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样对我。”贾母伸出手要打鸳鸯，啪，又是一巴掌将贾母打回了椅子上，贾母看过去，竟然是贾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贾环上前一步，揽着鸳鸯，怒视着贾母，“老太太，你的宠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起的。”

“好了。”黛玉开口了，贾环揽着鸳鸯退了回去，“老太太，看到鸳鸯死而复生你是不是很开心呢？”黛玉玩着手里的茶杯，先吓一吓贾母也挺好玩的。一旁的林如海沉默不语，不过向上的嘴角也说明了他心情很好。

“你……林黛玉，我是你外祖母。”贾母怒吼道，“你竟然这样对我，敏儿若是在天有灵，不会原谅你的。”贾母诅咒道。

“如果额娘在天有灵，肯定会很感谢玉儿做这些的。”黛玉起身，慢慢的走进贾母，“你真的是我的外祖母么？”贾环听到这话，拉着鸳鸯行了一礼离开了，太多的秘密，不知道是最好的，否则会被灭口。鸳鸯虽然有些不解，可是刚才出了气，心中也是非常的舒服，也就任凭贾环将她拉走了，贾环本想回王府找一间屋子安置了鸳鸯，就看到金铃迎面走来，“福晋吩咐了，我会负责安置好她，你不要担心。”听到金铃的话，贾环松了口气，“我去见四爷了。”回头看了看鸳鸯，离开了。

金铃看了看鸳鸯，“你很幸运。”接着就给鸳鸯讲解了一些在王府的注意事项，鸳鸯听的很认真，自己将要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了不是么？金铃将鸳鸯先送回了王府，交给木心，自己又返回了林府。

另一边，地牢里，贾母看着黛玉不说话，黛玉和林如海也保持沉默，地牢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说不出话来，最终贾母忍不住了，“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林黛玉，我是你外祖母。林如海，我是你丈母娘。”过度的紧张压抑让贾母失去了理智，竟然大喊大叫了起来，啪啪，贾母脸上又挨了两个巴掌，分别来自黛玉和林如海，再加上前面贾环和鸳鸯给的巴掌，贾母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也出现了血丝。

“你真的是我的外祖母么？”黛玉冷笑，“我们哪里像了？或者说额娘怎么可能长得像是你这样的黑心奴仆？好像老国公也是你害死的吧？”黛玉冷冷的看着贾母，“老国公护着额娘是不是？因为他是前明的拥护者，而你则是想借着额娘扩大自己的利益罢了。然后呢，为了还贾府的亏空，你将额娘卖给了阿玛，老国公阻止，你就将老国公毒死了？”贾国公对于额娘是真的很好，很忠心，可惜死的确实有些惨。

“你怎么会知道？贾敏不可能告诉你这些事情。”贾母脸色大变，这样的陈年往事林黛玉是怎么知道的，不对，她不可能知道，她是在炸自己。“你骗我？”

“骗你？有好处么？这样的事情只要有心去查，很容易就能够查明白，别想那么多，没有必要的。”黛玉转头看向林如海，“其实阿玛早就知道不是么？额娘肯定和阿玛说过。”黛玉笃定的说道。

林如海点了点头，“只是我当时没有办法帮敏儿。一时的失策，竟然让你对敏儿下了毒手。”林如海眼中都是痛心，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不是？敏儿也不用保护自己而死，皇上也不会承担间接害死敏儿的罪名。

“你们都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那个贱人还是死了！哈哈。”贾母张狂的大笑，自己是活不了了，死也要气死他们。“你们知道么，她知道了自己是前明的郡主，天地会的人找到了她，她抵死不从，而那个迂腐的人就护着她，终于她进宫了，选秀了，然后自己做主要嫁人了。本来不该答应，可是正好贾府有了很大的亏空，林如海又给了丰厚的彩礼，那我就答应了。反正嫁到江南还是可以控制的，那里是天地会的地盘。可是没想到出了很多问题，贾敏渐渐地脱离了我的控制，然后她又生下了你，接着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天地会的人坐不住了，郡主不要反清复命了，没什么，只要郡主生下了男孩，他就是新主子。他们要去抢，而那边京城中皇上也坐不住了，这个孩子不能留，即使他是林如海的孩子。”贾母挑衅的看着林如海，你是皇上最相信的臣子又如何，他还是不能容忍你的孩子活下去。

黛玉脸色变了变，这些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难道说康熙杀了自己的额娘还有弟弟，所以阿玛才痛恨他么？这样也是有道理的，怪不得阿玛一直不肯回京，那将自己送到贾府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康熙也要对自己下手？黛玉的脸上阴云笼罩，眼看就要发飙了。

“你在挑拨离间么？”林如海平静的看着贾母，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可以很平静的面对问题了，而黛玉的脸色也瞬间缓和，刚才的愤怒瞬间离去，也可以说刚才有些失神了，黛玉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是原来黛玉残留的愤怒，对皇上的愤怒，对贾府的愤怒，以及对于林如海不保护自己的愤怒。

贾母看到黛玉和林如海都很平静，不禁有些受挫，怎么可以这样平静，难道他们不在乎敏儿了么？“皇上已经答应了我，只要我送敏儿和杰儿离开，他们就会没有事情。”林如海平静的诉说着当时的事情，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可是没想到临了临了的还是出了事情。“可是天地会的人却找了上来，趁着我不在家之际，抓住了玉儿，威胁敏儿带着杰儿和他们走。这不是你指使的么？”怒气开始出现，林如海脸上的平静打破了，黛玉感觉得到林如海在颤抖，上前抓住了林如海的手，“阿玛，你还有我，你还有辉儿，弘历以及敏慧。”林如海现在并不孤独，他点了点头，平静了下来，又看向贾母，“就这样，皇上的侍卫也冲了进去，呈现对峙局面，知道的人太多了，敏儿为了不牵连我，服毒自尽，用皇上赐下来的毒药，连带着杰儿也死了。”泪水滑落，多年不流泪的林如海还是流泪了。

黛玉平静的听着，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康熙觉得对不住阿玛，如果没有他的侍卫的存在，阿玛也许就可以救了额娘，然后到时候额娘换一个身份，自己一家四口就可以接着生活在一起了。而这一切都被毁了，额娘又是用皇上赐下来的毒药自杀的，这何等的讽刺。等等，不对！林府外有皇上侍卫的事情，还有皇上赐了毒药的事情都该是很隐蔽的，贾母知道了？

“是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一切，然后就趁机设局逼死了额娘是不是？”黛玉大怒，冲上前，抓起了贾母的衣服，眼中的怒火可以焚尽一切。她知道这怒火是真正的黛玉的，也是自己的。

贾母脸色突然苍白了，看着黛玉，“你怎么知道的？”随即贾母放声大笑，“林如海，你一直不知道吧？哈哈，笑死我了，不过你的女儿倒是挺聪明的，随便听一听就猜到了。对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在那个时候让天地会的人去，还告诉他们那个时候最安全，可以平安的劫走人，他们就那样去了，然后呢……哈哈，一个都没有回来，而当时在林府的所有的皇家侍卫也都没活着不是么？”

林如海脸色发青，身体晃了晃，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是呀，自己还要处理政事，不可能一直守着敏儿，他们怎么就那么巧的在皇上派了侍卫围着林府的时候就冲了进去？当时以为他们是怕敏儿和杰儿被赐死了，可是现在想想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竟然是这样……这个狠毒的老太婆，将一切都算计的那样好，天地会的人还有自己，以及皇上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为什么？”林如海调整了一下情绪，可是声音还是很低沉。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本来还了亏空，政儿还有赦儿也都有官职，一切还不错，可是后来呢，天地会不管我们这了，只将精力放在江南，京城中贾府的势力瞬间受到了打击，我的权势还有利益都不见了。”贾母说着眼中都是愤恨。

“所以你收养了贾宝玉，将你自己的孙子送到了江南甄家不是么？”黛玉看着贾母，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