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开始亮底牌(2 / 2)
“舅舅的意思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姜衍这是彻底放弃秦家了。”姜泽这时候也回过神了,他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生出一股郁气,“他倒舍得!”
“皇上。”谢正清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
姜泽面上神色一变,不自在道:“外祖父。”
“你舅舅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你也不用心里不服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秦家女本就失了清白,而秦羡渊又早与大夏人勾结,姜衍会放弃秦家也在情理之中。这是姜衍的长处,也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
姜泽面色发青,却是无法反驳,咬着牙点了点头,转而道:“也就是说,秦家与姜衍已经结仇了,如今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秦家受尹卓挟制,彻底变成了尹卓的人?”
谢术昭看谢正清没打算继续开口,笑着摇了摇头,他很想说姜泽是身在局中一叶障目了,但想了想,又将这话压了下去,委婉道:“皇上这些日子大概是太焦虑了,其实,倘秦羡渊受尹卓挟持,对咱们来说,并非就是坏事。”
“怎么会,尹卓先是背弃盟约,看他的意图,是打算前往绩溪郡了,且拖秦家下水,不摆明了想将秦家收入囊中么?”这会姜泽倒是醒过神了,只觉得秦家的好处,他都还没得到,哪有被尹卓舀去的道理。
“皇上多虑了。我之所以说这是好事,一则尹卓已是败军之师,眼下正是穷途末路,他掳了秦老太君几人,挟持着往绩溪郡走,无非是想借助秦家的力量,若是情况允许,再顺势将秦家收入囊中。
此事姑且不论秦家与尹卓是谁背信弃义在先,按照秦羡渊之前的动作来看,他必定是极为看重秦老太君几人的,因此,尹卓此举无疑触了秦羡渊的逆鳞。
想那秦羡渊扎根绩溪郡多年,秦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秦羡渊又如何会坐以待毙?他既不甘,自会反抗。
再一个,除了秦家,还有姜衍与蔚家军。
以往便不用说了,咱们能查到秦家的底细,蔚家军难道还查不到?之前不曾动手,很可能是看在姜衍的面子上,如今姜衍放开了手脚,蔚家军又怎会容情?如此,无论是秦羡渊还是尹卓,无论二人是反目还是联手,下场都不会太好。”
“舅舅的意思是,此局秦羡渊与尹卓必败,尹卓断然没有将秦家收入囊中的可能?”姜泽听罢若有所思,他先前还担心尹卓占了上风,直接将秦家的家产搜刮了去,现在看,却是完全不必有这种顾虑了。
谢术昭闻言点了点头,面上露出笑意,“不仅如此。”
“我明白了!”姜泽眼睛一亮,“我明白舅舅为何说这是好事了。”
“正是如此,那秦家有眼无珠,之前一直盯着姜衍,会有此结局乃是咎由自取。而这尹卓同样背信弃义在先,皇上,接下来便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姜泽想着不由猛的击掌,“舅舅说的不错,秦家是我启泰子民,如何能向着大夏人。”他脑中念头急转,思索了一阵,转身冲谢术昭拱手道:“刘天和还等着将功折罪,此事便麻烦舅舅了。”
谢术昭明白他言下之意,忙身手扶住他道:“你这孩子,正如你外祖父所说,我谢家就你这么一个外孙,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该当的。”
这是要将起初的龃龉全都转圜回来,姜泽才刚了了一桩心事,面上神色也好了许多,当下,又与二人商议好具体的计划,待得太医给谢正清诊完脉,这才又说起姜衍与蔚蓝蔚池的事情。
“这三人乃是心腹大患,可此番既已失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在大局的把控上,还是谢正清更有话语权,待得姜泽说完,他轻声开口,“我且问你,你手中的暗卫还有多少?”
姜泽的一腔喜悦知情顿时又被压了下去,“外祖父说的是,泽儿惭愧,起初陆续派出了好几拨暗卫,算起来已经损伤近百。”
这事儿谢术昭隐约知道些,但他与莫冲一公一私,本就负责不同的领域,因此,知道的并不详细,闻言宽慰道:“这也怪不得你,隐魂卫与麒麟卫本就不是好对付的,对方人手甚至远在皇室暗卫之上,会屡次失手倒也全在情理之中。”
若蔚家军是那么好扳倒的,两年前,姜泽就不必与尹尚合作设局了。这点姜泽自是知情,可饶是如此,他不仅没觉得被安慰到,反倒觉得胸口被插了一刀,“舅舅说的是,不过,此番之事,除了隐魂卫与麒麟卫插手,应该还有别的势力。”
“是姜衍?”谢术昭皱了皱眉,这事儿他还没听到风声。
“不是。”姜泽摇了摇头,“姜衍的人基本上集中在西海郡,我估摸着是定国侯府。”
谢正清与谢术昭相互对视了一眼。
“不大可能,老定国侯死后,定国侯府的羽翼已经被尽数剪除,罗荣在工部任职,一直在咱们的监视之下,他哪来的人手?”
“私下里总还可以豢养。”说到这姜泽咬了咬牙,若说他恨姜衍,是因为姜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那他恨定国侯府,则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让他觉得难堪无处遁形。
罗家人厚道,罗魏也是个宽和性子,在谢琳与罗魏彻底翻脸住进凤栖宫之前,他对罗魏尚算尊敬,对定国侯府是有些记忆的。那时候老定国侯夫人每每进宫,都会带上一些糕点,罗魏从不会漏了他。
当时罗魏与谢琳之间虽有矛盾,但矛盾还没激化,他心里还没生出仇恨的种子,后来罗魏住进凤栖宫谢琳掌了宫权,其中纠葛才慢慢曝露出来,他也才对自己的身份与立场有了清楚认识。
可饶是二人势同水火,罗魏却从没对谢琳的仇恨转嫁到他身上。之后罗魏身死,姜泽又是心虚又是难堪,其中还夹杂着几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遗憾。这种感觉就像是旧疮疤,无人提及还好,提起来的时候,难免让姜泽觉得自惭形秽。
这种感觉一直是他极力想要摒弃的,可天不遂人愿,定国侯府的存在等同于罗魏的存在,就像见证他儿时温软时光与成长之后渐渐变得不堪的一朵乌云,永远都压在头顶,任他如何挣扎,总也挣脱不出。
“也罢,是与不是都不打紧,莫冲那边的人手也不用收拢了,我私下里派些人出去,成与不成在此一举,便是不成,日后也总还有机会。”谢术昭见他陷入沉思,只当他舍不得手中的暗卫,又对定国侯府恨之入骨,想了想决定将事情揽过来。
姜泽敛下心神点了点头,“有舅舅出手自然是好,若此事真是定国侯府插手,定国侯府会防备皇室暗卫,却未必防得了舅舅的人。”等闲情况下,谢术昭手中的人一直是不动的,姜泽想着,无论这暗中阻挠的到底是谁,对方防得了一时,总防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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