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惊怒(1 / 2)
蔚桓面色阴沉,孔氏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只他现在精神有些疲乏,便是他再如何春秋鼎盛,也经不住整夜的折腾,这事说出去太过丢人,也让他觉得憋屈惊怒。
可这事怪得了谁?今日这出,看起来是因陈氏和孔氏而起,但说到底,却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陈氏和孔氏,一个是他老娘,一个是他妻子,在送陈氏女与孔氏女进蔚池的后院之前,他也是点过头的,所以,事情若认真追究起来,他同样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更何况,便是并无陈氏女与孔氏女,他与蔚池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可调和。
二人从小斗到大,结下的梁子多了去了,雷雨薇死后,二人更是结下死仇,无论如何都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可就连雷雨薇身死,都没让蔚池对他下杀手,今日又是为了哪般?
难道仅仅是因为陈氏女和孔氏女?若是当真如此,怎么可能等到今日,还是这中间另有别的什么契机,而这契机,恰好关乎到蔚池的下一步动作……
蔚桓自认了解蔚池,深知蔚池的为人,可此时此刻,却是有些看不懂了。
他心中思忖着,闻言不由得揉了揉额心,扭过头道:“心兰毕竟是孔家的女儿,是你妹妹,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你与岳父的意思,我说了不算。”
反正木已成舟,他后院又不止孔氏一个女人,再多个把个也无所谓。难不成他睡了孔志高的女儿,还想轻轻松松脱身?别做梦了,且不提孔志高老奸巨猾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会安排孔心兰进蔚池的后院另有目的,只怕就是孔心兰本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话落,他将视线落在孔心兰身上,不由得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虽说他与孔氏成婚多年,可时下注重男女大防,外院与内院泾渭分明,便是他陪孔氏回了多次娘家,见过孔心兰的次数仍是屈指可数,而他最后一次见到孔心兰,还是两年前孔氏与娘家人闹了矛盾之后,他陪着孔氏去探花府请罪。
彼时孔心兰不过年十三,还是个青涩稚嫩的少女,可如今再看,俨然已经有了属于女人的楚楚风韵。以往他对孔心兰的了解,一部分源于孔氏,一部分源于坊间传言。
孔心兰是老来得女,盛传孔志高对这个小女儿如珠如宝,便只是个庶女,一应教养与用度却是比照嫡女标准,孔氏更是多次提到孔志高偏宠孔心兰与其姨娘,甚至手把手教导孔心兰。
眼下看,孔心兰倒也无愧于孔志高的亲手教导。今日之事,便是他一个大男人,骤然之间也觉得难堪屈辱,但孔心兰从事发后到现在,似乎一直都很镇定。
这种镇定怎么说,倒也不是说孔心兰完全就没有反应,只她的反应与寻常闺秀并不相同,若是换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么寻死觅活,要么面露惶惶哭天喊地,更甚至吵闹不休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孔心兰只是诧异了一瞬,便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之后她态度谦卑的跪在了孔氏面前,只是默默流泪,既无视了孔氏的冷面与愤怒,也无惧与他的气势和压迫。
孔心兰长相秀雅清丽,体态纤细婀娜,甚至比孔氏还要娇弱几分。
此时,她一袭雪色勾淡紫色瑞香暗纹襦裙,就这么脊背挺直的跪在原地,白皙姣好的面庞上挂着两行清泪,笼烟眉轻轻蹙起,鼻梁挺直小巧,雪白的贝齿轻咬着唇瓣,那唇瓣经过昨夜,尚还有些轻微红肿,一头乌发仓促之间挽就,松松散散腮边垂下几缕碎发,半低着头的姿势,让她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脖颈上红痕斑斑……
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个尤物,思及她在孔志高心中的分量,又见她仍是跪着,蔚桓张了张嘴,却一时间没说出话来,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此时此刻,蔚桓还没来得及想孔志高那边是什么状况,陈氏女又是什么下场;但孔氏却是再按捺不住了。
孔心兰脖颈上的红痕刺的她眼睛生疼,她压根就不知道蔚桓心中所想,顺着他的视线收回目光,不由得咬牙道:“二爷的意思是,让妾身与父亲商量着办?”
孔氏心中恨得不行,蔚桓的话虽然合情合理,看起来也完全将主动权放在了她和孔家手上,但实则是一下子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她确实是孔心兰的嫡姐不假,也是蔚桓的正头夫人,可蔚桓后院,从蔚池回京之后,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天下!再说孔家,他父亲哪哪儿都好,但对孔心兰的姨娘和孔心兰却是疼到骨子里去了的。
让孔家来做决定,但凡孔心兰的姨娘多哭上几场,还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自己已经有三个儿子地位稳固,可容色也渐渐衰老,但孔心兰却还是花骨朵一般娇嫩的年纪,如今这花才刚刚绽放!
若是父亲以孔心兰无法影响自己的地位为由,再拿姐妹情深本是一体这套加以劝说,执意让蔚桓娶了她做平妻,那自己又当如何?总不可能生生拒绝,莫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了,就算拧过了,她与父亲的关系、与蔚桓的关系,便也全部走到头了!
再一个,无论孔心兰本质上有多讨厌,总归占着她妹妹的名头,难道还能让她做个上不得台面的良妾,等着世人来戳她的脊梁骨?所以,孔心兰进入蔚府后院的身份大致已定——最多在贵妾与平妻之间徘徊,且平妻的可能性更大,这又如何能让孔氏不恨!
且她恨得远不止如此,此时琉璃院正厅中跪着的不止孔心兰,还有个两年前就爬上蔚桓床的琉璃!她曾经的大丫鬟琉璃!孔氏视线在二人身上慢慢扫过,眼见二人虽然形容狼狈,却是雨打芭蕉般面色红润,心头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当下看向二人的目光更加冷厉,简直就跟钢刀一样,直恨不得将二人剐下一层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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