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看戏(2 / 2)
曹芳华自然也看到蔚蓝,昨日乔嬷嬷一行人折羽而归的事情她已经听映雪说过,见蔚蓝主仆孤零零的站在风口上,果然与她想象的一般无二,面上的笑意不禁更加明艳几分。不禁在心中暗忖谢琳狗改不了吃屎,只会拿身份压人。
待蔚蓝闻得一阵香风,曹芳华已经走近,距离蔚蓝不过几步之遥,蔚蓝似乎这才醒过神来,忙蹲身行给曹芳华行礼,垂头恭敬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抛开曹芳华的身份不说,这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身材高挑纤浓有度,五官精致又昳丽,放在后世,没准是妥妥的娱乐圈标榜。最难得的是,曹芳华的眼神非常清亮,并不似藏污纳垢心思阴暗的人。
宫中尊卑礼教森严,白贝作为下人,身上没有封诰,在蔚蓝出声之时,便也老老实实给曹芳华行了个大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胆子倒是不小,你二人既知道本宫身份,且远远的就瞧见了,又何以等本宫走到近前才给本宫行礼?”曹芳华在映梅的搀扶下顿足,居高临下的看着蔚蓝主仆,唇边仍是挂着笑意。
这声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可态度却并不友好。
蔚蓝垂着头,正感慨自己方才对曹芳华的好感应该拿去喂狗,就听她话锋一转,又道:“你就是流云郡主?可怜见的,身板这么瘦弱,怎的还站在此处吹冷风?莫非是犯了什么错被母后罚了?”
她说着又看了眼几乎五体投地的白贝,抬手笑道:“你二人且先起来吧。”
这下蔚蓝更加不知曹芳华是几个意思了,论理说,曹芳华是谢琳的儿媳妇,与姜泽夫妻一体,她应该对自己心怀恶意才是正常的,可这后面一句话,却又分明是在为自己解围,暗指谢琳若是无缘无故让自己站在此处,那就是行为不妥有失身份。
不过,这后宫女人的心思,又岂是那么好猜的?
蔚蓝顿了顿,又对曹芳华福了福,方才小声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女也不知道臣女是否犯了错,只领路的小太监将臣女领到此处,便不见了。”
她说着,大约是因为紧张,只低着头,一双手不知所措的交握在一起,跟搅扭股糖似的翻来覆去,声音也更加小了,“方才臣女初见娘娘,见娘娘天人之姿气度雍容,一时间有些愣神,这才失了礼数,还请娘娘责罚!”
曹芳华将蔚蓝小动作收入眼中,见她身量娇小,虽是形容稚嫩,但容颜清绝,很明显是遗传了其母雷雨薇的样貌,再过两年,只怕比如今名噪上京的谢诗意还要美貌几分。
又见她身上穿戴也极为素淡,曹芳华这才想起,蔚蓝如今还在孝期,只到底是镇国将军府出来的,蔚蓝虽表现得很是拘谨,但回话却是颇为大胆。
见此曹芳华扬眉笑了笑,但却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扭头对身侧的映雪道:“你进去看看母后可有空闲。”
她平日里除了三五日领着后宫妃嫔来给谢琳请安,私下里并不常到延禧宫走动,今日并非请安的日子,她这会儿过来,也是借着两日后迎接三国使臣来贺,安排接风宴的名头,实则一是想看看能让乔嬷嬷吃瘪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二则是看谢琳的笑话。
后宫就像个金丝牢笼,近些年谢琳在后宫又是呼风唤雨,她这个笼中鸟的趣味不多,日子过得堪称寡淡,如今既是有机会看到谢琳吃瘪,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又怎好错过?
曹芳华不说话,蔚蓝也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不吭声。
延禧宫主殿里,谢琳正闭目在内室养神,听闻曹芳华来了,不禁蹙了蹙眉,对进来禀报的如意摆手道:“将皇后和流云郡主都请进来吧。”
如意愣了愣,道:“娘娘,是将皇后娘娘与流云郡主一起请进来?”方才太后娘娘可是说了要将流云郡主请到偏殿奉茶的。
“嗯,”谢琳扶着吉祥的手从矮榻上起身,道:“不必请到偏殿了。”
自姜泽派了姜衍前往黑河郡清查税银一案,让李洪随行之后,谢琳便知道曹国公府一家对皇室不会毫无芥蒂,曹芳华虽然嫁入皇家,但到底还是姓曹,她素来行事谨慎,如今又不知曹芳华的来意,自然是不愿意在曹芳华面前露了底。
只不管曹芳华今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坏了她的好事。谢琳垂下眼睑,目中划过一抹冷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谢家人手上没有兵权,她母子二人如今还要依仗曹国公府。
如意应了声,转身出了内室,又吩咐了小宫女准备茶水点心,谢琳被吉祥伺候着整理好妆容,这才施施然去了正殿。
未几,曹芳华与蔚蓝在宫人的簇拥下进来,蔚蓝落后几步。
蔚蓝前脚刚迈进门,便听曹芳华换了个语调,对谢琳殷殷关切道:“母后,臣妾来给您请安了,您昨日睡得可好?”
这就是演技啊!蔚蓝心中大为侧目,她微微抬眸,就见曹芳华一面说着,一面疾步上前给谢琳施礼,便是一个背影,也透出谦卑恭敬来。
谢琳坐在主位上,闻言朝曹芳华招招手,面上笑容和蔼道:“母后睡得极好,难为你有心了,今日天冷,你怎么就过来了?”
“孝顺母后乃天经地义的事情,您这么说可是折煞臣妾了。”曹芳华笑得温婉,面上神色比谢琳更加柔和,“今日过来,除了给母后请安,却是还有另外一桩,方才陛下派人来说,三国使臣明日就能到了,这迎接三国使臣的事情虽轮不到臣妾操心,可过两日的国宴,臣妾还是第一次操办,这样的大事儿,总要让母后掌掌眼,若臣妾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也好及时弥补。”
她说着,挥手让身后的宫女捧来两本册子,笑眯眯道:“母后可别嫌弃臣妾无用,实在是事关国体,臣妾不敢私自拿大。”
却原来是为这桩,谢琳眸光闪了闪,拍着曹芳华的手道:“你素来是个沉稳得体的,只需萧规曹随就行,母后信你。”
说来谢琳的家世还不如曹芳华,她幼年之时一直跟着乔婉云生活,后来虽是记在嫡母秦丹阳名下,可谢正清只出身谢氏旁支,便是谢世家族有底蕴,也跟谢正清的关系不大,而秦丹阳出身商户,能教给谢琳的委实不多。
后来谢琳入了姜白岩的眼,但头两年一门心思都花在了争宠固位这一项,之后姜白岩与罗魏大婚,谢琳又想着如何斗垮罗魏,及至罗魏身死,又是想着如何弄死姜白岩的其他皇子,让姜泽顺利承袭皇位。
多年来汲汲营营,谢琳还真没什么心思做别的,宫务她也掌了多年,但姜白岩在执政后期耽于美色,启泰国力也是一弱在弱,皇室近些年一直没办过什么大事。是以,在接待三国的洗尘宴这事儿上,虽然有着旧例可循,谢琳却是实打实的没经验,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指点曹芳华的。
曹芳华见谢琳推脱,满满都是信任她的模样,心下不由暗笑,但面上却不再坚持,笑着接过宫女端上的茶来喝,只她才端起茶来,似是想起什么,又将茶盏放下,这才有些懊恼道:“看臣妾这记性,母后,咱们只顾着自己说话,把流云郡主给忘了。”
可不就是把她给忘了吗,不过蔚蓝并不介意,能看谢琳与曹芳华这两个全启泰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唱大戏,实在是殊为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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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又月底了,果然是时光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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