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四姓小侯待救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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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询问,伏泉得知,这徐福之所以和那板楯蛮兵争斗,却是因为两人赌博,那板楯蛮兵输了太多钱,口出不逊,言语之中,辱及徐福母亲。

徐福父亲早丧,如今唯有寡母一人,因此事母极孝,当即便含怒拔剑,势必要和这言语辱母的板楯蛮兵,一决生死,这才有之后的事情发生。

听了之后,伏泉也不由感慨,徐福后来会杀人改名徐庶,也并不是没有缘由的,毕竟像他这样不考虑家人便动刀的游侠风气,为友人报仇明显就是平常事了。不过,也正是因此,本来出身就不太好的他,杀人改名后,去求学进取,能被那些高门大族瞧的起才怪了!

而对两人私斗这事情,伏泉一时间也是难以决断,实在是这二人,其实各自都有过错。

两汉以孝治国,孩童识字后,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孝经》。老母受辱,徐福如果不生气,才是怪事,而此时复仇之风兴盛,盖因《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

当世去上古未远,民风质朴,复仇之风盛行,复仇不止局限在血亲之间,乃至为老师、为朋友报仇杀人的事例,都屡见不鲜。

百余年前,历经两汉兴衰的大名士桓谭曾有疏称:“今人相杀伤,虽已伏法,而私结怨雠,子孙相报,后忿深前,至於灭户殄业,而俗称豪健,故虽怯弱,犹勉而行之。”

著名的襄公大仇,九世报之,对此更是影响深远,因此常有辱及父母长辈亲友者,被对方寻机仇杀。虽然至本朝时,复仇之风虽减,不复先前,但仍盛行,不说伏泉自己当年就因为曹破石辱伏完之事,怒杀其人,就是伏泉所认识苏不韦、阳球等人,哪个不是因父母之仇,而动刀杀人的?

而且加之社会对复仇者的同情与支持,官吏如果给复仇者减刑甚至释放,会得到百姓赞赏,所以导致复仇者甚少惩罚,故而因私仇而刀剑相向者,可谓是有恃无恐。即使有人没能逃过官署的处罚,这些人逃脱之后,也会有不少百姓之家,会因为对方的事迹,而主动庇护。

以鉴于此,一方是自己麾下兵马,另一方又是自己想要的能臣,伏泉自然不好偏袒谁,否则偏袒任何一方都会令他难堪,最终,伏泉选择了最为稳妥的两方皆受罚。

毕竟,仅仅只罚了板楯蛮兵的话,无疑会让麾下兵卒有怨言,终究他们是跟随伏泉南征百战的老兵了,而仅仅只罚徐福的话,也会让这孝子对伏泉有怨恨,让伏泉想要收纳他的想法功亏一篑。

伏泉让那板楯蛮兵,先与徐福道歉,随后又令军士以杖二十来惩罚他,不过念及大战在即,此罪战后再罚。至于徐福,其既已被征召入军,自然得服从军法,如今在军中私斗,固然情有可原的,但不可不免罚,其罪比板楯蛮兵更重,已经到了出刀剑的地步,伏泉量情叛其杖五十,不过和那板楯蛮兵一样,一样在大战之后,再追其责。

两人对此皆无异议,那板楯蛮兵久在军旅,自然明白伏泉的意思,而徐福也不是傻子,也听出了伏泉这话的中的深意。

终究,伏泉只是说了大战以后,再行清算,但并没有说是那场大战,颍川平定波才是大战,可是汉军可并不是只平定波才一人,还有全天下的黄巾蛾贼需要平定。因此,伏泉这话就相当于明面上给双方一个台阶,而那板楯蛮兵给徐福道歉,也就相当于和解此事,让两人在此事上和平解决。

所以,经过一番明面上的和解,徐福和那板楯蛮兵尽皆领罪,那板楯蛮兵随后回自己军列。而徐福,却是被伏泉召来,以“君至孝之人,吾甚敬之”招到身边,得知其也是读书之人,只是平时好游侠风气后,便临时给他按了个军吏的身份,让他在自己身边相随。

就这样,徐福宛如得到一个天降大礼包一样,从一个在长社被汉军强制征募的游侠,成了一个汉军军吏。

不过,内心里,徐福却是十分欣喜的,毕竟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寒门士人而已,他的家中不富裕,虽然有幸学过经书,而且才学也逐渐在郡县展露,然而无疑他这样的寒门士人,在那些世家大族眼里不受待见。否则如果出身稍好一些,徐福也不会现在还不会过着半文半武的游侠生活,恐怕早就被郡县因为至孝,而举孝廉、茂才了,所以,如今能被伏泉提携自然万分欣喜,连心中对于那粗鲁板楯蛮兵的无礼和伏泉的惩罚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之后,伏泉害怕军中再出什么幺蛾子,便令全军收拾行装,整理兵器,出兵直趋阳翟,而此时的颍川郡治,早已是血色苍茫了。

正值午时,颍川郡太守阴修站在城头,向城外窥视。经过数番攻城血战,阳翟县城外,全部都是无边无垠的黄,密密麻麻的黄色蚂蚁在移动,偶尔会有静止的红色,这些人都是黄巾蛾贼无疑。

整个阳翟县城都被围住了,远处、近处,东边、西边,官道上、城外的旷地上,原野上、林木中,除了远处颍水那一面,其他地方除了死尸外,到处是大多衣衫褴褛、拿着五花八门兵器的黄巾蛾贼。

有那么一瞬间,阴修觉得,如果城外那些黄巾蛾贼每人吐一口吐沫的话,恐怕整个阳翟县城,都会被他们吞没吧。

“明公勿忧,长社来报,伏平寇已率平乱大军至,以平寇之能,加之前番波贼大败,吾等只需坚守数日,必可待伏平寇破贼也!”身边,五官掾张仲行礼说道,他乃是阴修心腹,自然明白自家郡守何故如此,毕竟,身为皇亲,自家郡守明显和现在大多数皇亲国戚一样,只通经学,不习兵事,被这城外密布的黄巾蛾贼给吓傻了。

“善、善、善……城中诸事,皆托公也!”阴修语速急促,显得手足无措道,连忙又再次拜托张仲代他接管城中防务,这已经是自从波才围城后,阴修不知道的第几次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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