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干戈,玉帛(2 / 2)
刘煜大笑着,双掌暴起,同样一百掌翻飞硬迎,身子却稳立不动,在连串的肉掌互击声里;他快速得几乎看不出地一掌虚虚拍向天空。
月耀目光尖锐无匹,他一眼看见刘煜的这个动作,正觉有些奇异难解,而不可置信的,一股有利锥般的劲力已自左后方无声无息,却又其快之极地飞刺背心!
这股劲力实在来得太快太奇,以至连月耀这等顶尖的高手也不由大大地出了意外,他怪叫半声,七十七掌猛然扫劈,身形倏缩猝闪,那溜锐风已擦着他的面颊“刷”地掠过,虽未击中,却火辣辣地有如挨了一记耳光!
在七十七掌中闪电般挪让着,刘煜哧哧一笑道:“月耀,这可是你自己把脸送上来让我抽的啊……”
刘煜的这一招并不是“沧浪掌法”中的原有招式,而是刘煜在元蒙秘藏中找到的一本《白虹掌》。据说,这是元蒙王朝在征服西夏国后,从其王室武库中找到的掌功绝技,有着“曲直如意”的特殊功效。
刘煜觉得这种掌功在偷袭方面有着别的武功难以企及的效果,所以用心的研习了一下,将其融汇进“沧浪掌法”中,今晚也算是第一次应用于实战。看起来,这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不过,刘煜虽然满意了,但人家月耀却真是挂不住了,他狂喝一声,不再以缠战游斗的方式,企图以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来分出胜负,而是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准备倾力相搏!
“黑骨修罗掌”的威力现在才真正显示出来,象旱天的金雷“叱啦啦”地暴震着,而雷声翻飞在闪动交织、热浪袭人的掌山里,月耀象是陡然间多生出了八臂八腿,急厉而狂猛的劲力排涌回荡,漫天的掌影式成弧状,式形一线,式如半圆,式似并排,在一团团黑色雾影中穿射飞撞,它们无隙不容,无间不含地冲罩而去。
竖砍的,斜劈的,反兜的,倒扫的,各个攻击的角度与位置全然迥异,但却包括了敌人任何一个可躲闪的空间,这种力量,这种威势,几乎已不敢令人相信会是单单一个人在同一时间里所表示出的功力造诣了!
刘煜毫不畏怯的直迎而上,“沧浪掌法”中的“排山倒海”倾力使出,在双臂的急速抖振中。呼啸的狂飚有如龙卷风似地绕体而起,片片如刃的掌影朝四面八方飞旋展舞,一串连着一串,一溜接着一溜,一阵压着一阵,一波推着一波,象浪花蓬洒,碎水溅散,那么密,那么急。而这瞬息,天与地都变色了……
在掌影的穿刺飞旋里,两条人影猝然分别向两个相反的角度抢出,一刹那间,声寂形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又顿时消散无踪,两个对手,相距四米左右。俱皆静静地卓立着互相凝视……
一旁的日耀与水曜、木曜惊恐地奔向了月耀,日耀低呼着:“月耀老弟。月耀老弟,你不要紧吧?”
月耀枯干皱瘪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摇摇头,目光竟是如此平静而深湛,沉缓地,他道:“刘煜,你说对了,长江的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而你。不愧是推那前浪之人,你胜了……”
刘煜的面色有些苍白,深吸了几口气后,他方才笑了笑,嗓音微带沙哑地道:“你的‘黑骨修罗掌’也名不虚传,竟然让我差点就岔了气……”
日耀震骇地叫道:“你,你输了?月耀老弟。你也输了?!”
水曜不服地跟着吼道:“明明是姓刘的小子输了啊,月耀老哥,他自己都说了,你已震伤了他……”
带着凄凉意味地一笑。月耀缓缓地道:“不,是老夫栽了……三位,他已用分脉手闭了老夫的四肢经脉!”这句话有如响起了一个焦雷在日水木三曜的头顶,三位高手齐齐惊得退后一步,瞪眼张嘴,一时竟连话都说不出了!
有些凄凉的,月耀又道:“其实,他方才可以不用分脉手的,在他施展分脉手的时间里,他完全可以在老夫身上力劈四掌还有余,若他真个如此,只怕老夫如今已站不住了……”
日水木三曜呆了半响,水曜又急促地道:“但是……月耀老哥,姓刘的小子亦未得到便宜……”
月耀呛咳了一声,低沉地道:“虽然他中了老夫三掌,伤是伤了,但却不重……此人应该已练就了红衣喇嘛教最高护体神功‘十三种不越外围之金法’,老夫的‘黑骨修罗掌’对他没有多少伤害力……”
痉挛了一下,月耀继续暗哑地道:“日耀老大,此人恐怕要集合全部七曜护卫方能力敌,现在最好先退避……”
面上浮现出愤怒、羞辱与不悦,日耀低着头没有说话。
惨然一笑,月耀徐徐地道:“日耀老大,你我相识十数年,你应该知道老夫也不是那种甘愿伏低认小之人,可是……形势不由人啊!目前暂忍一口不甘之气,总比横尸残命,溃散瓦解来得便宜上算………”
满口牙齿锉得“嘎嘎”暴响,日耀双目光芒银亮带赤,他额际的青筋浮突着,仇恨之极地道:“那七月王朝和小雪的血债呢?这一切,难道就全罢休了么?”
长长叹息一声,月耀颓丧地道:“照眼前情势来说,只好罢休了……”
猛一跺脚,日耀吼道:“不,这万万不行!太岁老大那边该如何交代……”
悲悯地看着这位七曜护卫之首,月耀沉沉地道:“日耀老大,你须明白,再打下去,只有更使血债加重,更使人命增多,对事情不会有任何补益。老实说,如今我们这边没有一个在单打独斗上是刘煜的对手,他的功夫太高……若是混战,也只有使我们人员再增伤亡……日耀老大,不要只为了一口气而使血流成河,使‘年’的精英成员骨埋他乡,退一万步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又何苦非争在一时?况且这一时又毫无希望,代价太巨……”
日耀双手紧拉,痛苦莫名地呻吟道:“可是……那些仇怨……还有太岁老大的命令……”
摇摇头,月耀低缓地道:“你要想远一些,想开一步,日耀老大,便是硬拼一下,除了再损些性命,那仇,报得了么?以太岁老大的心性,如果知道刘煜是如此的棘手,恐怕也会在第一时间改变命令,让你以保命为上……”
深深地垂下了头,良久,日耀暗哑地道:“也罢………便如你所言……”
叹了口气,月耀沉重地道:“不要难过,日耀老大,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一旁的刘煜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我说各位,你们想要‘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是不是得先问过我?”
日耀怒火顿炽,他暴烈地道:“怎么?你还想要继续跟我们打?我们这边看在月耀老弟劝说分上甘愿忍气吞声,这已是莫大的耻辱了,你竟然还想不依不饶?刘煜,你道我们‘年’真是畏惧了你么?”
眉梢子一扬,刘煜懒洋洋地道:“日耀,看起来你不但是武功比不上月耀,就连智商也远远不及啊!难道你看不出来,现在的决定权是掌握在我的手里吗?难道你以为,这场争斗,是你们想开打就开打,想结束就结束的吗?你们打了败仗,光空口白说几句话就想了结啦?!俗语道得好,化干戈为玉帛,这干戈停息后自然就得跟着玉帛,玉帛也者,也不过就是金玉财帛之意而已,换句话说,没有点赔偿,那只怕干戈是停不了、化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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