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节 下(修改)(2 / 2)

加入书签

程青点点头,一脸轻松的笑意。说:“史大人请放心。江防是归扬大人管辖的,都司只是协助办差,主要还得我们大人拿主意。就是地方的军政,也是听命于大人的,他们没有越过大人去的道理。”

圣旨说得明白,扬柴有调拔、支配这一万兵卒的权力。虽不明白圣上为何给扬柴这样大的权力,不过圣旨这样说了,扬柴也就成了紫菱州都司衙门实权第一人。扬柴更是管理紫菱州捕盗侦缉、江河防务及地方军政的实权同知,更何况,都司衙门里所有人的嚼用,也都掌在扬柴的手中。毛从辉再任性行事,不得扬柴的准许,他也不能再派巡防的船只出港。

先前在客室换衣袍时,扬柴就已经让他派人送信给毛从辉,让他暂时停止江面上的巡防。想来,若是毛从辉尊重扬柴,听令于扬柴的吩咐,那么此时命令应该下达下去了。

扬柴是属文职,毛从辉是武职,地方政事,永远是文官领导武官。便是毛从辉是正三品,扬柴只区区从五品,但重文轻武的官场规则决定一切。

再说扬柴,可不是浆糊似的烂好人方进贤。只是现在还不是与毛从辉对着干的时候,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那件劫船事件,若不先处理好这事,扬柴只怕也没机会再管别的事情了。

那毛从辉虽是一介武夫,可他最是圆滑狡诈,扬柴给他送去的信,他未必会照办,扬柴现在手上还一团糟,与他当面争执,没有好处。不如找个地方下手,让人传话给他听,还来的有效些。先不管毛从辉信不信,至少他再要有所行为,定会先掂惦了。

接下来的事,不需史玉书操心,都司衙门的人迅速地自江面上撤了个干净。就连扣住的那些卫氏族人也都被送到了客栈,还请了大夫看伤,一切的费用也都是都司的人付的。

当然也只仅限于卫氏人而已,其他那些被搜走了钱财,或被扣押了的船只的人,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不过原先关押的人倒是都放了,全圈在一处客栈里住着,只说是要查证清楚的身份后再放人。众人也不敢再有异意,必竟现在自己在人家手里,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又能怎样。

至于卫氏还要不要打这个官司,就不得而知了。

扬柴没有再过多的过问这事,在路口与史玉书分手后,带着人一路溜达着去了。

经过紫菱州同知衙门的大门时,扬柴没有往里走,而是沿着街面,顺着江堤往前走去。

今天刚与方进贤办交接,方时贤便将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他的面前,恨不得立时全推给他,一甩手,好去做他的县太爷去。

扬柴本就是个粗人,以前在知府衙门里,不过是听魏青林的命令行事,公文什么的他那懂得,就是身边有个程青和荣老先生,也不能让他马上就懂得那许多。无奈方进贤还急切得很,加上那个劫船案子,他更是巴不得拍屁股走人,一副生怕被贴连上身的模样,那还有多少耐性与自己慢慢交待。扬柴无法,只得让程青一笔笔记着,由他在一旁盯着,官场行文方面的事先让他去做,他先把同知衙门里人事给摸顺了,才好方便行事。

这次被劫商船和劫杀人员的事,牵扯甚广,一个处理不好,只怕这一州所有官员都要被牵连在内,重得,被株连族亲,轻得,全家流放。若是旁人再被无辜牵连,只怕这一州之内无有脱罪之人了,只怕那时,全州之内一片哀嚎之间,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魏青林也在逼迫他,私下责令他尽快破案,最好是在京里派特使来前结案。扬柴也知道厉害,只是他一无线索,二无人证物证,再加上才接手同知衙门,一堆的锁事烦得扬柴脱不得身,人手也不够,他要如何破案。

扬柴心里烦燥,不想立时回衙门里去,便沿着江堤随意走着。

见扬柴心情不好,扬帆和程青落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时不时低声轻语几句。只有胡通神情严肃的带着的人散在扬柴四周,不近不远的跟着,保护着扬柴。

一行人跟着扬柴,不知不觉走出二、三里地,这里已经远离镇子,有些荒凉。扬柴站了站,看了看江面,正打算往回走时,突然看见停靠在前面江岸边的渔船上的渔夫不知看见什么,惊的大叫一声。因离得远,他没听得太清楚,不知那人为着何事大叫,只见那人弯腰在江水里拉扯着什么。扬柴也无心理会,只站在江堤之上看着前方。

这前面是一个浅滩弯角,堤外是一片静谧的江面。此处江面平阔、河道浅,湍急的江水到了此处,似是也缓慢也许多。江对岸是一片较为平坦的沙地,百里之内了无人烟,只有江岸的泥土地里长满的灌木杂草。

“老爷,您看哪儿。”胡通走近扬柴,冲着那江岸边的渔船一抬手,指给扬柴看。

只见那渔夫从江里先后拉了两个人上船,见着堤上的他们,挥舞着双手,大叫着。只是不知是他惊慌无措,还是江风甚大,声音听着不真切,不知何意。

只是见着这奇怪的一幕,扬柴一众人自然不会轻易忽视,都心怀疑惑的往堤下走去。

众人还未走进,那渔夫便跑下船来,扑到扬柴的身前,一脸惊惧的说道:“老,老老爷,您,您快来,来看,看。哪,哪——”

他只指着船,却说不出话来。

扬柴左手暗暗一甩,绑于臂上的一片柳叶蝉刀滑落掌中,小心的朝渔船靠了过去。

胡通快步赶到扬柴前面,手中已经倒握着一把尺余上的短刀,靠在渔船边上查看。

胡通见船上是两个被水泡得发白的两个男人,胸脯微微起伏,好似还活着,便探手在两人的颈脉处摸了摸。回头对扬柴喊道:“老爷,是两个人。好似还活着。”

“是,是两个人。”那渔夫也终于说出了口,接着重重的吐出口气。

扬柴走到船边,见船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和一个十多岁的年青后生。那壮年男子右衣袖被扯破,露出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外翻的皮肉被水泡得呈灰白色,左手还紧紧的抓着身旁男子的手臂。他一身的绵布衣衫如同破絮似的贴在身上,暂时还看不清他身上还有无其他伤口。那个年青后生,身上倒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只是他脸色青白,气息微弱,怕也是凶多吉少。

扬柴只一看见这两人,心里立时猜测他们与翁家商船之间的关系。这时他也顾不上别的,只想先将两人的命给保往,当下立即让胡通带两个人,由那渔夫驾船将两人运走。多的话,扬柴没明说,胡通却是心知肚明。

他也利索点了两个人,拉过那渔夫,一起跳上船,又扯过搭在苇篙上渔网将那两人遮盖往,才让渔夫起锚开船。

扬柴一行人看着船走的远了,又在四周查看了个遍,再没发现什么。

扬柴回到同知衙门,换了身衣衫鞋袜,神情无恙的继续与方进贤办理交接。

程青倒显得有些不安,时不时的抬头朝扬柴看去。扬柴只做不知,不理他。

接下来连着三天,扬柴心平气静的与方进贤办理着交接,程青再没见过他说起过那两个人的事,更没再见过胡通和那两个衙役的人影,问过扬帆一次,那家伙还暗暗地叮嘱他让他别管。程青也没了脾气,当真再也不问。

不想第三天中午,扬柴与方进贤吃过饭后,竟然只带着他和扬帆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衙门。七弯八拐以后,在一处小院里见到了胡通和渔夫与被救的两人。

那两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那壮年汉子伤势重,又损了元气,竟一直昏睡未醒。那年青后生上午醒过来一次,也只是睁着眼睛看了看守在身前的胡通后,似松了口气,又安心的昏睡了过去。所幸他身上没有刀伤,只是因在水里泡得久了,才伤了身体,好好的养养,也就无事了。两人现在这个情景,也无法探听什么,只能冷静地等着。

扬柴看了看两人的状况,又与胡通躲在一边小声的耳语了一阵,便带着扬帆和他转身离开。三人自进门到离开,统共呆了不到半刻钟,程青还想要问问胡通,两人身上有无线索,也没来得及问。后来想想,扬柴既然不瞒着自己,想来有了消息自然会与自己说的,现在情况不明还是少安毋躁的好。

说实话,扬柴也不知这两人的来路。因为,若真是翁家劫船一案的相关人员,那么他们即有可能是翁家的人,也有可能是劫匪那边的人,也或有可能是无关的被牵连的人。这两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话也没问过,看模样也不似紫菱州附近的人,也不好断言什么。扬柴一直默不做声,只让胡通全力救护两人,并封锁了消息,只他们几个当日随在扬柴身边的衙役守在院子里,就连那渔夫也禁在了小院不准外出,此事再无其他人知道。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