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如父(2 / 2)
应宏执接着道:“我那愚妻死后,我便整日烂醉如泥,我也想过死,再一想、我死了怎么给愚妻报仇呢?教尊大概是可怜我,有一日他请我喝酒,喝的是仙酿,我只喝了一口便大醉,这一醉便足足醉了近三千年,这三千年我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梦,梦中我与愚妻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临终也是相拥同死。等醒来时也释然了,一场梦足够我在余生里回忆了。逝者已逝,永不复返,何苦为逝者苦苦折磨自己,更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智,我醒来的这几百年也与之前的性格完全不同,从曾经的暴戾到现在的胆小怕事,也全都是因为那一场大醉!”
“逝者已逝……”官泽眼神霎时黯淡,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自语道:“别人至少还有个回忆,可我连爹娘啥样都不知道…”
“疼吗?”应宏执手上速度加快,怕官泽会疼,问道。
“疼!”
“有多疼?”
“一想起爹娘就疼。”官泽答的驴唇不对马嘴,还沉浸在回忆中。
“我是问你筋骨疼不疼。”
“有点疼,能忍住。”官泽看了一眼师尊脖子上的一块玉坠,问道:“这个是师娘给你留下的吗?”
“应该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懂事起,这玩意就戴在身上,这么多年我也没摘。”应宏执看了一眼官泽的银锁,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玉坠才穿上衣服。
“你也是孤儿?”官泽看师尊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同情。
“嗯”
“那你小时候怎么活啊?”官泽想起自己儿时遭的罪,皱眉问道。
“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被师尊抱到教中,我管师尊叫了二十多年的爹,直到他死后才知道师尊不是我爹,可是爹这个称呼似乎已经完全刻印在我心中。”
官泽打断师尊的话,问道:“你师尊也是被藏道门杀死的?”
“对,杀父杀妻之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连一个藏道门的人都没杀过,想想也着实可笑,甚至一些资格老的教中弟子笑我是窝囊废。”
“他娘的,谁骂的?我捏出他屎来。”官泽没有一丝做作,在他心中,师尊如父,从当初在后背那轻拍几下,到现在赠与道丹,那种逐渐升温的感情越发微妙。
“你这孩子其他都好,就是太狂妄,太焦躁,每天骂骂咧咧,缺少教养,以后不准再骂娘了。”应宏执面色一正道。
官泽并不应声,而是转移话题道:“师尊,等我也修到化神期,我帮你杀那些藏道门的畜生。”
“你专心修行,不必牵挂这些事,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智,修行最终目的不是复仇。”
“那修行是干啥用的?我就想着变强以后就去杀了我的仇人。”
“多大的仇?”
“那个杂碎叫张二鹏,他侮辱了叶玲她娘,还杀了叶玲娘,我和叶玲也差点被他杀了,…………”官泽打开了话匣子,儿时一幕幕的悲惨一股脑的说给师尊听。
应宏执不动声色,默默听着,手上不断的为官泽催动药力,尽量不让药力浪费,毕竟这粒绝品道丹耗费了他不少宝贝才从严浩那里换到的。
官泽滔滔不绝的说着幼时的记忆,偶尔的筋骨疼痛会让他皱眉,但并不妨碍他回忆,似乎要把那十多年的委屈全讲给师尊听听。
一壶清茗,两杯淡茶,一老一少,如多年未见的父子,小的时而笑,时而怒。老的却一直聆听,笑而不语,面容始终如慈父般和蔼。
“嘎巴…”一声细微之极的轻响在官泽体内发出,打断了他的话,摸索一下刚才发出声响的位置,这才仔细感受了一下全身的变化,本就壮实的身体现在更加粗壮,好似一夜间长大不少,欣喜道:“师尊,药力全部催化了?”
“嗯。”应宏执起身,揉了揉微麻的腿,道:“你用灵气游走一遍全身,看看筋骨如何。”说着就自顾品茶去了,估摸着官泽至少得两炷香的时间。
官泽点点头,游走一丝灵气在周身,在瀑布下修行的这段时间都是顶着巨大的水流游走,而现在没有巨大水流,在加之筋骨又宽阔不少,这一丝灵气在全身行走一圈竟只用了十几个呼吸间。
应宏执那杯茶刚品了一口,就看见官泽两眼放光,一跃而起。
“师尊,这感觉太舒服了,我觉得我骨头比铁还硬。”官泽亢奋道。
“灵气走完一遍了?”应宏执放下茶杯,略有惊异问。
“是啊,这里没有瀑布压着,速度快的多。”
“看来这瀑布好处不小。”应宏执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虫子,那虫子浑身大红色,背部两个大翅膀,全身长着黑色短毛,虫子脑袋位置泛着金属的光泽,应宏执弹了一下那虫子的脑袋,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声,道:“那绝品道丹只是辅助罢了,最厉害的还要靠这个金骨丹,这次教尊回来送给我们不少胤铁虫,这虫子与那石精母同样重要,是炼造金骨丹的重中之重。”
“胤铁虫??”官泽也敲了一下那虫子的脑袋,一样是传来一声金属的叮声,问道:“金骨丹也是绝品道丹吗?”
“金骨丹超出丹药的范畴了,丹药多以内服,而金骨丹却只能破肉敷骨,一颗金骨丹,三寸铁金骨,这金骨丹见骨即融,我猜测连仙丹都比之不了。”应宏执收回胤铁虫,又道:“现在还差几味药,过几天我准备去易宝星寻剩下的几味药,回来就可以炼造金骨丹了,这回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炼出三粒金骨丹,等你突破到开源期就可以给你用了。”
官泽眨巴眨巴眼问道:“易宝星是啥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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