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有的人死于苦难,有的人生于苦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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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选择继续攻城,夺回城郭的原因,城可以再夺,可是人死了就没了。

拼着全军覆灭的危险去抢一座并非十分重要的城池,这绝不是石凤岐会做的生意。

退兵十里之后,他下令让人扎营休整,疲惫不堪的苍陵人需要好好睡一觉,再好好治伤,为下一场马上就要到来的战事,做好准备。

他巡视完大军,安排诸多事情之后,才回到依旧灯火通明的帅帐之内,鱼非池正握着烛盏细细地看着地形图,见到石凤岐进来,便说:“过来看这里。”

石凤岐脱了盔甲,放下长枪,一身便衣长袍挨过去,看着鱼非池指着的地方:“嗯,他们下一步,该是把这些城抢回去了。”

“你说,他们是会把这两城还给后蜀,还是送给南燕?”鱼非池问道。

“送给南燕。”石凤岐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让她贴着自己胸膛,自己则靠在椅靠上,闭着眼睛说:“我虽不知后蜀是如何说服南燕的,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南燕一定获得了很大的好处,在他们结盟之初,后蜀肯定会给够他们甜头。”

“舍几城,换后蜀完整,这笔交易很利算,就是不太明白,南燕得到了什么。”鱼非池小手叠在他大手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就是他们掐断我们与偃都联系的原因,南九跟迟归肯定已经探得了消息,不过,被锁死了,我们也不知道卿白衣付出了什么,谁知道呢,就像他们也想不到,一直攻蜀的人会是我。”石凤岐平淡地说。

“我觉得,卿白衣说服的人不是音弥生,而是燕帝。”鱼非池说。

“当然了,音弥生是做不出这等两面三刀之事的,就算他会背叛,也不会在勾结了敌军之后再背叛我们,给我们致命一击。就算他这块有再多裂痕,也不足以崩毁到这般地步,今日在战场上的时候,他的眼神很疲惫,应该是不想与后蜀联手。”

石凤岐想起音弥生的眼神,笑着说了句。

“其实从战略角度上来说,南燕如果要反,跟后蜀联手是最好的选择,后蜀难以招架我们苍陵与南燕两国合力,而我们苍陵又岂是南燕与后蜀两国结盟的敌手?三国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谁拉到盟友,另一个就会挨打。”鱼非池倒是能理解这些事,总不能因为别人揍了自己,就把别人正确的选择给否认了。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苍陵跟后蜀结盟啊?”石凤岐突然乐道。

“谁知道呢,一切皆有可能。”鱼非池发笑,三国之间排列组合各来一遍,那才叫一个精彩,残酷的精彩。

“今日我摘下面具的时候,音弥生的表情……怎么说呢,很是复杂。”石凤岐手臂横放在鱼非池身前,把玩着她的头发,半睁开眼睛,“像是难过,也像是理解。”

“我们大家都是通透的人,要做到理解对方的决定并不是很难,就像我们能理解音弥生与后蜀一道对付我们的原因一样,每个人都在算计,就看谁的计谋更高明一些罢了。他难过,许是因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吧。”鱼非池叹笑一声,“不过,谁不是从难过中走过来的呢,难过难过,难着过,过了也就好了。”

“我先前一直瞒着他身份的原因,一来是不想过早暴露我们二人的行踪,被人知晓后总是有很多不便,尤其是现在苍陵归我所有,怕是会引起商夷的异动。二来,以乌苏曼的身份与他联盟,可以让他压力小一些,做决定也公正一些,我不希望因为以前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判断,他那个人啊,一旦面对你的事,总是容易变得格外没有底线,这样的话,对他不公平。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你一向很讨厌利用他人感情的。”

他说着亲了一下鱼非池发顶,声音都带着笑意。

鱼非池昂起脖子看着他,笑道:“还有一个原因你怎么不说呢?”

“你说啊,是什么?”石凤岐抬着她下巴笑问。

“攻蜀之事,如果是乌苏曼所引发,卿白衣便不会悲愤欲狂,丧失理智,走入歧途,如果是你石凤岐所导致,便会让卿白衣做出有可能极为愚蠢的决定。你也不想利用他的感情,你希望你的朋友,能够公平公正地与你对决,不掺任何其他私人原因,赢得磊落,败得坦荡。”

鱼非池笑看着他说道,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两个倒是有着同样的秉性,无所不用其极中的无所不包括感情。

“而你今日摘下面具,告诉音弥生你的身份,却是因为,大家的合作已经结束,再多的感情也无法挽回,那些感情与过往甚至终止在了今日,他们再也没有退路。你不再担心他们会做不出决定,也不再担心他们会失去理智的判断,你便可以以石凤岐的身份,正面地与他们相对,你期待他们跟你一样,成长至能坦然面对一切过往。纵使生死相向,也不忘当年曾把酒歌狂。”

石凤岐低头啄了一下她红唇,笑道:“就你聪明。”

“睡吧,明日起来,我们要开始防守战了。”鱼非池拉着他去休息,今日他那一箭,怕是没少让他吃苦头,这会儿装得倒是挺有模有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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