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章 争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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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纱被放下,柔顺地垂在地上,如墨的夜色如藤蔓般攀爬上来。

十二盏青铜连枝灯照的满殿通明,绿釉走兽铺首纹三足炉中青烟袅袅。

刘秀满以为他说完这话后,郭圣通不是拿话顶他就是发脾气不依。

却不料她笑意盈盈地就应了声好,又趿拉着丝履下了软榻,往花梨夔凤纹翘头书案前坐了。

这好像不太对啊?

她这声好和脸上的笑怎么一点嘲讽不平的意思都没有?

倒像是真心实意的。

可怎么会呢?

她方才不还在生闷气吗?

这么一会就好了?

真不在乎他?

他有些发懵,满脑子想好的逗她开心的话一下跑没了。

他偏过头去看她,她正执着彩漆缠枝莲纹紫毫笔俯在案上不知道写些什么。

她微低着头,大半张脸都看不清了。

他凑过去看她写什么。

打眼的第一句就砸的他发懵,她言辞恳切地请他纳妃。

他发懵的更厉害了。

这一定是生气了吧?

他不敢再逗她,忙去夺她的笔:“我逗你的,逗你的……”

他一急起来,下意识地就又自称回了我。

她噗嗤一笑,躲开他的手,“可我是认真的啊。”

认真?

别闹了好吧?

哪个女子会上赶着给夫君纳妾?

他一把搂过她,笔墨滴到麻纸上染开一团污渍,写到一半的奏章算是废了。

他心道这下可算是写不成了,一面去抽她手里的笔,一面轻言细语地哄道:“桐儿……我错了,怎么能拿这事逗你呢?我真没有这意思,真就是想逗你叫你生气。”

照说这么一番话足以叫郭圣通消气了,但此情此景和缠磨了她许久的梦境交叠重合。

她一时竟分不清如今身在何处,清醒过来后又想有什么区别呢?

他前世时这么哄你,你信了,今生还要这样吗?

她不要被分割成无数块的他,哪怕她得到的那块比较大,她也不屑要。

她付出的是全部的自己,凭什么不能要求他亦是这般?

如果做不到,那么她宁肯不要。

所以,他认真也好,玩笑也罢,她都不在乎。

早晚要纳,不如就现在吧。

她仰头,澄清如水的眸子半点雾气都没有。

她极力压着汹涌往上的那股无名火,平静地道:“等开了春,我想办几次宴会。既要长久相处的,还是得进宫前就相看一番。”

她说到这里,仿佛已经看见了左拥右抱的刘秀。

什么东西坠的她心生疼生疼的,眼睛也止不住地发涩。

她拼命忍住,有道声音在心下咆哮着,不要再做那个被放弃的人,也放弃一回他吧。

但是嘴里怎么这么苦呢?

就像病里喝的苦汤药,苦的直叫人皱眉头。

他微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这计划都有了,不会真是认真的吧?

她任由他打量,眉眼冰冷,真是见不出半点嗔怒之色。

他有些发慌,却还是硬撑着继续哄她:“真是逗你的……你认真干嘛?”

她笑笑,竟有了心思和他解释:“礼不可废,这后宫迟早是要热闹起来的。”

他这下是真摸不准她这到底是气话还是真有此意了,哪有这样一心劝夫君纳妾的女子呢?

除非……

除非她不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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