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知所起情已深(2 / 2)
随即,凤心颜一溜烟儿跑回茅屋,将房门紧锁。禅修等了她整日,始终未见其身影。傍晚时分,终是没忍住,寻至小茅屋外。着手叩门,无人应答。倾耳细听,也未从屋内传出丝毫声响。
禅修回到寺中,便将妙音寻来:“今日,可曾见过姑姑?”
“回小师叔,除去一早姑姑来用过膳食,便在未曾见过了。”妙音答道。
凤心颜一连几日足不出户,不吃食、也不饮水。和衣而卧,双目紧闭,却始终不曾入眠。她心中有万千思绪纠葛不清,每每念及那妇人望着禅修时的眼神,是毫不抑制的仰慕之情,便觉着心中有一丝道不明的黯然。可这其中因由,她又是万分的不解。
自己因何会觉着不舒心?自己因何竟心生妒意?
妒意?在这意识涌上心头时,凤心颜忽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愕然抚着额间,自己怎会生出这般莫名的念头。越思越觉心中烦闷,复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
她心觉,若是自己这点心思叫布冥那老和尚知晓,定会指着她破口大骂:“有违纲吉,不知羞耻。”
可若是禅修知晓了,又会如何?他是否也会觉得此乃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之事?又或者,他并不甚在意这写俗世清规呢!凤心颜不敢断言。
思及此处,她觉着面上有些燥热,便复又卧回榻上,这一次却真真睡去,入了梦。
这几日,禅修心绪不加,全寺皆知。因此,寺中上下无人敢在此刻前去叨扰。
平日里,禅修待人一向温和有礼,莫说口角之争,连恼怒的模样也无几人见过。
可这世间就是有如此之人,即便他无甚作为,仍旧不怒而威,一身气势使得旁人无法忽视。
禅修每日三餐时分奔走于茅屋那处,却只在门前小憩一刻,便复又回到寺中。他知凤心颜就宿在屋内,却不曾嚷叫,也从未推门径入。
若她长久躲在屋内,他便日日来此就是。怕只怕她何时倦了,乏了,就悄无声息的离去。届时,天下之大,又要去何处寻她。
凤心颜此番因何,禅修自觉心中已有几分眉目。他不知自己究竟于何时,起了这等本不该有的心思。许是她在老古树下,慵懒入眠之时。许是她一方进食,一方却在专注思索之时。许是伤重那会儿,她衣不解带看顾自己之时。总而言之,情不知所起,待发觉已是一往而深。
禅修自认为,凤心颜大概是瞧出了自己的心思,心生嫌恶,无法视之,故而躲避起来。
夜里,禅心来到藏经阁时,见禅修正卧在矮榻假寐。颓唐之态,显而易见。
他将手中的餐盒搁置桌前,缓而自得的将饭食逐一取去,逐一罗列:“天地之大,唯有吃食最应当受人敬重。它们生存的使命,就是为了滋养万物的生命。你且说,我们是否不该辜负它物,这般舍己为人的大无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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