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溪心可照(三)(2 / 2)
“呼!”
重重的叹口气,浅玉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重新绕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问起了溪叠与鲤笙之事。
“假如溪叠真的喜欢鲤笙,你认为如何?”
如何?
犬火觉得她问的很有意思,随即哼笑一句:“这还用问?鲤笙喜欢的可是咱爵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不可能,那两人绝不可能!”
连连摆手,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
然而浅玉儿却不这么想,脸色本就不怎么好看,面色阴沉后,如水的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鲤笙的确喜欢我们爵爷,可爵爷呢?一而再的把人推开,再而三的找回,然后继续推开……鲤笙又不是皮球,被爵爷这么推来推去,总有一天会滚向别处再也不回来吧?”
“每个人都有底线,只是看能忍受到哪一天罢了。你认为,依着鲤笙的聪明,她真感觉不到爵爷的用心?别自欺欺人了,连我们都注意到的问题,鲤笙没可能发现不了。唉!或许溪叠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第五瞳不是?”
犬火贸贸然的开口,其实只是顺理成章的将早就认为的东西说出口而已,可刚说出口,就迎来了浅玉儿的沉默。
犬火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看向浅玉儿,这一看,立马又觉得自己真的是活该单身狗了。
“玉儿,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说的对。第五瞳……也是鲤笙的一个选项。”这是浅玉儿自己都明白的道理,也是最不愿意承认的道理。
所以,到底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鲤笙?
这也是浅玉儿最想不通的。
就当两个人同时沉默时,将这些话悉数听了去的洛爵再也躺不住了。
突然坐了起来,而伤口随着动作撕裂开来,顿时生出片片血迹。
犬火一看,吓了一跳,急忙扶着他:“爵爷,您醒了!”
可洛爵却伸手格开了他的搀扶,自己慢慢移动到了床边,脸色本就因为失血而苍白,现在一看,更是夹杂着几分怨气。
浅玉儿一看他这样就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刚才她与犬火的谈话给他听到了。不然没可能这么生气啊?
可她不敢明说,赶紧上前拦着想要下床的洛爵:“爵爷,您耗费灵力过多,加上身上好几处伤口化为痊愈,现在需要休息……”
“小妖怪呢?你们怎么都在这?”因为身体虚弱,洛爵的声音很低,可这么听来,也更加的让人神经绷紧。
犬火伸出手刚要扶他,又给他瞪了一眼,急忙缩回手:“鲤笙正在流冰殿的生寒榻上治疗,很快就会没事了……”
“我们在北流冰?”洛爵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不然眼神不可能泛着冷漠。
他绝对听到两人的对话了,浅玉儿更加笃定了几分。
那可就不太妙了,毕竟他们的对话肯定不入他的耳。
“因为鲤笙走火入魔需要极寒之地镇压体内热流,然后我们就来到了北流冰跟溪叠求助。好在,溪叠念在与您的旧交,答应帮忙……”浅玉儿稍稍改了下事情的真相,为的也是不让洛爵继续多想。
而一向眼神好使的洛爵自然不会看错她眼神中的闪躲,知道这不是事情真相,本来就上火而压着没有发作,这下可好,一下就爆发了。
“啪”的一声甩开犬火又凑过来搀扶的手,明知道不该跟二人发火,但还是克制不住妒火,扶着床棱就站了起来。
“你们竟然让她单独跟溪叠呆在一起?!你们知道溪叠什么人就敢如此松懈!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不等两人说话,洛爵摸起放在一旁的外袍,费劲的僵着身体披在肩膀上,便往外走去。
手指上还未绑好的纱带也给他一圈一圈拽下,扔到了地上,从背影就看的出他正在气头上,一看就任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浅玉儿与犬火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对第一次生这么大气的洛爵倍感陌生,而更多的是恐惧。
那是灵使在面对灵主的怒火时,最为常见的一种心灵震撼,以至于两人眼睁睁的看着洛爵离开,都没人敢开口说一句。
直到洛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玉儿,你觉得爵爷他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你说呢……”
“…………”
洛爵沿着走廊,出了侧殿。一出门,没了殿内结界的保护,一股侵入脾肾的寒气就直面而来,本就因为灵力透支而不堪重负的身体,自然没有什么力量制成屏蔽结界。
深深呼了一口气,一手扶着墙,迈着丝毫都不稳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正殿走了过去。
洛爵的记忆力出奇的好,虽然只在孩提时期随着洛北冥来过这里一回,但这丝毫没有变过的王城的地形就深深刻印在了脑海中。
洛爵很清楚的记得,穿过侧殿前面的长廊,再转一个弯,就能看到正殿的侧边过道,沿着过道再走百米,就是正殿大门。
然而,就这几百米距离,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条件下,对现在的他而言有些吃力。
还没走出十米,浑身就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
也是凭着一股拼劲,洛爵慢慢挪到了正殿门口,而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惨白的脸色更是铁青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俨然没了血色。
洛爵看着丝毫未变的镀金大门,只有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而又明亮,第一次来到流冰殿的情景浪潮般划过面前,不管是洛北冥难得一见的笑脸,亦或是被溪叠逗耍……
洛爵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重新站在这流冰殿前,在殿门前迟疑了片刻,刚要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出了说话声。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幸亏你仗义出手相助才救了我一命,真是感激不尽!”
是鲤笙的声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洛爵听到鲤笙的声音后,想要推门的手愣是停住了。
非但没有进去不说,反倒转过身,背对着门,仰头看着天,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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