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镜花水月(1 / 2)
画面拍摄于晚上,清晰度不算高,可南泽雨还是一眼认出了K1的脸。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回想着自己和K1打过照面的场景。
尽管他并非百分百确定照片上的人一定是K1,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看起来真的太眼熟了。
照片上的男人正在过马路,恰好被等红灯的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给拍了下来。从照片上看,这男人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瓶水。
“您再看看这张。”老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邀功似的放到了南泽雨的面前。这张照片上,男人正走向路边的一辆白色丰田霸道普拉多。
接着,南泽雨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其余的照片,然后沉吟了一下,“怎么找到这个行车记录仪的?”
“是车主主动联系的我们,他住在马道生家附近。车主于去年3月4日晚上去了外地,因为他的媳妇在娘家待产,当晚突然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据车主所说,前些天他的行车记录仪出了点问题,于是拿去店里修,结果在查看录像时,注意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因为马道生一案比较受关注,车主又住在马道生家附近,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于是就联系了我们。照片上的时间是3月3日晚上11点13分,位置是在距离马道生家两公里远的路口。那里比较偏僻,基本上11点左右路上就没什么人和车了。另外,您注意看一下照片,这个男人的腰部好像有点鼓。”
“可能是枪。”南泽雨说道,“找到车了吗?”
“找到了。”老方说,“在一个废弃的垃圾场边上,可恨的是车里洒满了漂白粉。”
南泽雨叹了一口气,凶手显然是个老手,知道如何破坏DNA。
“不过,我们已经确定这辆车的轮胎和马道生宅邸附近那个池塘边上的轮胎印记相吻合,从而证明了这辆车就是凶手作案时用的。”老方见南泽雨的脸上没有喜色,不由得有些失落,“南厅长,我们奔波了很久才查到这些的……”
南泽雨笑了笑,“你做得很好。”他又习惯性地拿起钢笔,转了起来,“查到这个男人是谁了吗?”
“没有。我们认为,他不是中国人。”老方答道,“对了,南厅长,您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南泽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有点像……”老方咬了咬牙,“他有点像万国侯的保镖,以前陪万国侯到局里来录过口供的那个。”老方说完,战战兢兢地看了南泽雨一眼,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因怀疑万国侯而被南泽雨挖苦的场面。
“我知道那个人,K1。”南泽雨转动着钢笔,若有所思,“一脸大胡子的。”
“对对。”老方大喜,“您看照片,这个人也是留着大胡子的,对不对?”
南泽雨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半小时前钱大侑的叙述。在钱大侑的叙述中,K1是没有留胡子的,而在他的记忆中,K1一直留着大胡子。
“上一次见到K1,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南泽雨苦苦地思索着。不一会儿,他就想起来了,是在几个星期前——月漱落和高襄绮被绑架之后。
“也许,我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万国侯了。”南泽雨心想。
“啪。”他一走神,钢笔落在了办公桌上。
“南厅长?”老方见南泽雨一直沉默着,不由得有些着急,“我们要不要先把这个保镖抓来问问?”
“不要轻举妄动,万国侯是英国人,背景又深厚得很。”南泽雨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去年叶颖君的案子,万国侯在局里录口供,楼下就停着曾秘书长的车,等着接他吃饭。”
老方有些不服气,“管他是哪国人呢,他的保镖犯法了,他就不能包庇!更别说他自己也未必干净!要我说,我们就不能惯着这些人!”
南泽雨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耿直的汉子,他有时候会忍不住羡慕这些“一根筋”的人,因为他觉得这才是作为一个警察该有的态度。但他心里也很清楚,“一根筋”永远不会坐上他现在的位子。
“别急,抓人也得有证据,光凭一张照片就说K1是嫌疑人,未免太草率了。”南泽雨忽然觉得有些口干,他早上来到办公室后还没喝一口水。
他起身走到了橱柜旁边,“你喝茶吗?”
“我不渴,您随意。”
老方的回答逗笑了南泽雨,他不慌不忙地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盒茶叶和一套茶具,然后按下了饮水机的加热开关。
“那就红茶了?”他一边娴熟地摆放着茶具,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老方啊,你不要老是这么性急,你再急,嫌疑人也不会自己跑来自首。”
“南厅长,如果真的是这个保镖,我怕他跑了。”老方气鼓鼓地说,“要是那个什么万国侯给他找点关系,搞不好我们就抓不到人了。”
“他要是想跑,早就跑了。都过去大半年了,他还在中国,说明他根本不着急逃跑。”南泽雨慢条斯理地说,“不要打草惊蛇,坐。”
“是。”老方意识到南泽雨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坐到了沙发上,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关于马道生,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马道生1月9日去了一趟‘松之里’,同行的还有他几个朋友。据说,后来马道生将几个朋友送上了车,自己又独自一人返回了‘松之里’,之后在‘松之里’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才离开。”
“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南泽雨说道,“就算当时接待他的是叶颖君,也没什么。”
“问题是,我们最近找到了一个‘松之里’的离职员工,她跟叶颖君的关系很好。她说,在送客的时候,似乎听到马道生和高靳说他想买什么项链,还提到了一个霓虹国人的名字。员工听得不是很清楚,她说好像是叫‘九条雪绘’……”
“咚”的一声,南泽雨手里提着的紫砂壶跌落到了地上,碎成了许多片。
“南厅长?”老方诧异地站了起来,他看南泽雨的目光惊疑不定,心里莫名地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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