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二十一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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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战场上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隋军已经全部撤回了河西大营,从回洛仓城到河滩阵地,这四五里的距离上,遍是尸体和散弃的大车,烧得焦黑的米袋,七零八落,混合在那些焦黑的尸体上,兴高采烈的瓦岗军士们,一边割着那些隋军的尸体,一边把不少焦糊的,如锅巴一样的炒米收进自己的怀里,当成可以充饥的零食。

李密站在回洛仓城的城头,身后的广阔仓城中,已经没有多少焦尸了,城中弥漫着一股子烧烤人肉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但对此时的李密来说,却是最美妙的味道,这让他闭起了眼睛,尽情地呼吸起来,仿佛是在享受人间的珍味。

王伯当看着城内正在扑灭余烬的军士们,叹了口气:“主公,这样的火攻是不是太酷烈了些,光是烧死的隋军就不下一万五千了,我听说火攻水淹这些战法,是有损阴德的,要慎用才是。”

李密微微一笑:“是啊,这种战法酷烈,确实有损阳寿,但是要战胜王老邪,非如此不可,三郎啊,此战我军大胜,斩首看来不会少于两万级,最重要的是,翟让也给沉重打击了,他的损失就有三万之多,虽然有点遗憾,没有直接弄死他,但接下来,他在瓦岗应该是没办法与我争锋了。”

王伯当叹了口气:“主公啊,翟让不是傻瓜,这回恐怕也多少看出了我们的安排,后来反击的时候,他只顾着收拢自己的败兵,而不是象以前一样上前争功了,我看,他应该这回是起了异心,这回跟他已经撕破了脸,只能你死我活了。”

李密的笑容渐渐地消失,眉头深锁,点了点头:“三郎说的很有道理,这回王老邪故意黑我,不去追杀翟让,我料他这次大败之后,也会想办法离间我和翟让的关系,甚至把我的计划泄露给翟让,他现在已经对我有了戒心,听到这事是我的安排后,一定会向我寻仇,我不能等到他主动跟我火并,那样部队的损失太大,只会便宜了王老邪,三郎,准备帮我联系各寨的头目,就说此战大胜,要大家一起来庆贺一下。”

隋军大营里,一片哀叹与号哭之声,王世充的面沉如水,坐在一处高岗上的胡床之上,看着对面那星火棋布的大营,听着本方军营中的号哭之声,轻轻地叹了口气:“想不到李密居然还能在仓城底部布下火油,引发猛火,也想不到他真的舍得几十万石军粮作诱饵,此人用兵狠,机心深沉,这回,我也算是有了新的认识了。”

魏征的脸上灰头土面,跟王世充一样,他们这回亲自殿后,直到各路溃兵撤回洛水西侧之后,他们才带着五千淮南步兵回撤,总算是败而不溃,不过魏征的神色严肃,叹了口气:“主公,这回我们的主力虽然坚守在河滩,又担负了一线强攻的任务,但损失并不大,刚才统计了一下,损失也就三千来人,斩首却是有两万以上,只是各路援军,尤其是庞玉,王辩和韦霁三支部队,损失就大了,加起来至少是在三万左右,现在我军新败,士气受到重挫,接下来如何是好?”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冷笑道:“不急,这回我们也没有输掉所有,起码翟让还活着,而且他看清楚了李密一早就布局,拿他当诱饵,想要把我给消灭掉,刚才河滩坚守的时候,我军面对的是李密的内马军铁骑和裴仁基所部铁骑部队的轮番冲击,翟让却没有出现,这说明他已经看出事情不对劲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制造翟让和李密间的矛盾,让他们尽早火并。”

魏征点了点头:“可是翟让这回吃了大亏,不一定有和李密对抗的实力吧。”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不管谁胜谁负,打起来就行,李密若胜,那各路山寨的首领必将寒心,会率部离开,他只靠着手下的几万官军降军,根本不足为虑。而翟让若胜,更是不足为惧,我折根小树枝都能抽死他!”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豪情壮志,属下佩服,只是,现在我军的情况也不太好,三位将军看起来都是非常地沮丧,没有了战意和斗志,自从前一阵段达率军撤回东都之后,我军的一线部队也就十万左右,这一战就折了三万多,即使出现战机,也不好再打啊。”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说道:“我其实也是在烦心这件事情,现在我军兵力不足,需要东都兵马来增援,前一阵杨侗说是东都空虚,才调回了段达所部,但是现在真要拼命的时候,我这里却是兵力不足,玄成,帮我想个办法,我要调兵,准备与李密决战。”

魏征的眉头微皱:“刚刚打输了这一战,如何调兵决战呢?如果瓦岗那里不出动静,只怕我们没有好的战机吧。”

王世充摇了摇头:“正因为这战损失不小,所以我们可以跟杨侗说,这次功亏一篑,就是因为兵力不足,现在要进攻,得有援兵才是,请他从东都兵马里再发十万,我一定重新组织,向李密发动大举攻击!”

魏征叹了口气:“这是要赌上主公的前途啊,若是这战失利,恐怕您的这个帅位,就不稳了。”

王世充哈哈一笑:“富贵险中求,李密的实力我很清楚,他们内部矛盾重重,如果我没有别的心思,一心在战场上跟他对战,他不是我的对手,这回不管怎么说,我得先灭了李密,至于掌握军权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留着翟让在,我一样可以慢慢地夺取各路援军的指挥权。”

魏征点了点头:“主公如果一门心思在战场上,那贼人必不是对手。我这就去让杜淹写求援兵的文书去。”

王世充忽然说道:“且慢,玄成,还有一件事,是不是这回雄信给我们放水了呢?刚才来整找我的时候,好像暗示过雄信是我们的人。他是不是和雄信有什么接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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