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悍将决死突(1 / 2)
“呯”地一声,如同火星撞地球,两马交错而过,薛万钧的槊头狠狠地扎中了阿史那莫何的右大腿,大腿上的裙甲被击得粉碎,而大腿上则给划出了一条长约一尺的巨大伤痕,连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让人看了后触目惊心!
阿史那莫何闷哼一声,右手的狼牙棒向前一顶,重重地击在薛万钧面前的胸甲之上,只听到薛万钧闷哼一声,胸口的一块护心钢板被打得陷进去足有一个拳头,口中狂喷鲜血,整个人也给一下子打得几乎要落下战马,幸亏他两腿紧紧地踩在马蹬上,夹着马腹,这才没有给打下马去。
两骑交错,阿史那莫何没有任何回头一战的意思,也没有停下来包扎的打算,仿佛这一下没有扎在他的身上,也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疼痛,甚至连身子都坐得直直地呆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就这么继续向前冲去!
薛成钧刚一起身,眼前已经是左右两杆长柄战斧砍到,他低吼一声,右手长槊挑开战斧,左手顺手操起副武器架上的铁鞭,奋力一挥,把左边那个企图要偷袭自己的突厥骑士打得连人带斧摔下马去,右手的手腕一发力,格在斧头长柄上的槊身一转,“扑”地一声,直扎进右边的敌骑的胸口,那名突厥骑兵口血狂喷,死死地抓着胸口的长槊,不愿意放手,薛万钧一耐烦地右手一使劲,槊杆上一股大力传过,把那名突厥骑兵生生地震下马背,再也活不成了。
这会儿两边的骑兵线也纷纷接上了手,杀成了一团,突厥骑士们仍然没有任何停留的打算,四百多名骑兵迅速地摆脱了当面之敌的纠缠,继续跟着在前面连杀七八名隋军骑兵的阿史那莫何,向前冲去。
伊吾城的西北城头,王世充已经站在了城头上,神色轻松地看着城外的厮杀。在他的身后,千余名垂头丧气的突厥俘虏,正把武器和甲胄脱在城墙上,在那个格力木俟斤的带领下。鱼贯下城,冲着那个黄金头盔,格力木俟斤带着这些人本来还想作最后的抵抗,可当他们看到被裴行俨押到城下的库真吐屯本人和乙毗何力的脑袋之后,仅存的一点士气也彻底崩溃了。在城下的隋军步骑兵,以及仆从的倒戈伊吾士兵们的威逼之下,格力木俟斤选择了投降。
王世充现在成了伊吾城内的最高指挥,他来不及去看已经成了俘虏的库真吐屯,而是带着魏征和李靖登上了北门,东城之外的防守交给裴行俨负责,自己的一文一武左膀右臂,终于可以观摩到这难得一见的骑兵对决了。
李靖紧紧地盯着那一马当先的阿史那莫何,轻轻地捋着自己的胡须,笑道:“这突厥将军还真是勇悍过人啊。薛家四虎我都见识过,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跟那个号称万人敌的裴行俨一样,都是年轻一辈里极为出色的人物,想不到那老三薛万钧,竟然不能挡下此人,还小小地吃了点亏。”
魏征微微一笑:“刚才听俘虏说,此人正是库真吐屯的弟弟,阿史那莫何,其骁勇善战。冠绝西域,也号称整个西突厥的第一勇士,主公,你看有没有办法生擒此人。为我们所用?”
王世充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只可惜看起来无论是他,还是薛世雄,都不准备让他继续活下去了。作为一个勇士,战死沙场应该是最好的归宿吧,从我这里来说。也不能现在就收一个突厥猛将,惹人注意。”
魏征点了点头:“是在下考虑不周,失言了。主公还请见谅。”
王世充笑着拍了拍魏征的肩膀:“我刚才才知道那窦建德也从了军,早知道也应该跟他接上关系了,想必他和金称一样,也是为了避开河北挖河的事情而临时从军的,对了,这次不要在薛世雄的军中和他们接触,以免引起怀疑。看起来窦建德还是不太了解这些军中的门道啊,白白为他人作了嫁衣。”
李靖笑道:“薛世雄不愧是多年的宿将,连抢功都这么有本事,窦建德一介武夫,哪能跟他相比呢?这样不动声色地让窦建德打头阵,苦活脏活全让他干,而在后面跟着的薛万淑,所带的看起来都是薛家的部曲私兵,闷声不响地在后面收人头,战后记功反而能排在窦建德之前。”
王世充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魏征:“玄成,这事你怎么看?窦建德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会怎么做?”
魏征微微一笑:“对于这位河北豪强,我还是自认比较了解的,以他的个性,绝对咽不下这口气,这仗打完,肯定不会再继续在薛世雄的手下呆着了,但他也不会乱来,回去后就扯旗造反,上山为王。依我看,他这回回到河北后,应该会开始慢慢召集旧部,以待天下时局之变了。你看,现在他就已经在收兵聚部,打扫战场了,说明此人还是有头脑的,只不过缺乏经验,在战场上杀得兴起时会失去判断罢了。”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那么依玄成看来,金称以后在河北能压过窦建德吗?”
魏征轻轻地叹了口气:“很难说,金称虽然豪勇不亚于这窦建德,但嗜血好杀,而且骨子里轻贱士人,我只怕到时候他其兴也勃,其亡也忽,会折腾出很大的动静,但也会迅速地因为自己的残暴杀戮,而自取灭亡。”
王世充默然无语,半天,才摇了摇头:“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只能这样继续下去啦,对了,玄成,我好像看到那个马邑的刘武周了,你看看现在王仁恭将军身边的那个军校,是不是他?”
魏征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了正指挥着隋军步兵,列阵压向突厥骑兵的王仁恭,大旗之下,一员顶盔贯甲,在前方指手划脚的副将模样的人,可不正是那马邑城中的人精刘武周?
魏征点了点头:“正是此人,看来他是彻底跟杨义臣脱离了关系,改投到王仁恭的手下了。主公,此人极为奸诈。以后也可能会在一方成了气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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