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 一元生万物,万物各不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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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更尴尬了,正要岔开话题,就听身后一个弟子上前一步,低声道:“启禀师姐,他是那个孔不平。”

才杏棠一怔,道:“哪个孔不平?”

那弟子低声道:“段师兄......”

才杏棠眼睛一亮,“啊”了一声,笑道:“是那个孔不平啊。难怪。段师兄隔了这么久,还记得这件事呢?”

那弟子道“段师兄贵人事多,我们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不过既然没发话说取消,那就这样呗,不然万一师兄想起来,谁来担待?”

才杏棠点头道:“也罢。”转头笑道:“孟兄,我门户中的小事,让你见笑了。”

孟帅含糊过去,他分明看到孔不平的脸色隐隐透出铁青,再谈论这个话题,与当面打脸一样。说实话,尽管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对于一元万法宗这种高级弟子将低级弟子随意扔在地下踩,同辈之间也互相嘲讽,充满恶意的风气非常反感,整个人都不舒服。北方弟子也是如此,宋千寒、白无青那么傲气自我的人,神色也变得不快起来。

随意找个话题,孟帅道:“上次孔兄是跟着慕恒九慕兄来的,不知道慕兄现在如何了?是否更上一层楼了?”

才杏棠道:“慕恒九?死了。”

孟帅心底一寒,道:“怎么死了?”

才杏棠道:“关长老处死了他,半个月之前,就在长老从北方回来之后,发了不小的脾气,处死了慕恒九还有几个相关的人,谁知道是什么缘故。”

孟帅脸色一变,想起了在雪山上发生的一幕。当时关化鹏已经认输,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小人挑拨,尚素天还问他是哪个小人,他便随意把帽子扣在了慕恒九头上,还说回头就处死慕恒九,将人头给雪山赔罪。当然慕恒九说不定也确实提供了些线索,但真正陷入坑里,还是他们上了孟帅的恶当。当时尚素天也不过将他们一军,根本没有追问,不过就是那么一提也就完了。

没想到,关化鹏回来真把慕恒九杀了。

关化鹏杀慕恒九的缘故,肯定不是为和北方交代,因为半个月时间过去,根本就没人提这件事,北方也早就忘了,唯一的缘故,只可能是......泄愤。

虽然孟帅和慕恒九毫无交情,不至于因此难过,更不会认为自己有责任而觉得内疚,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隐隐然有些不舒服,低声道:“那可是一个真传弟子啊......”

才杏棠道:“可不是?这种情况也很少见。他师父洪长老还因此发了脾气,让关长老赔了两件印坯才罢。不过托他的福,十二个真传弟子的位置又空出来一个。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是不少。不过因为三祖的寿辰在即,门中事多,因此便搁置了。等到寿辰过后,五方轮转之前,肯定是要补充完的。”

孟帅越听越不是味道,才杏棠轻描淡写的态度和谈论路边砾石,以及谈论孔不平时一模一样,连最基本的“兔死狐悲”的心思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又是一群什么人啊?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弟子,莫非都是怪物么?

孟帅想起了百鸣山中对战过的黎佑生,也是一元万法宗的子弟,那小子就是在擂台上,一败涂地之后被自己的亲哥哥一脚踩死,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当初钟少轩就曾骂过他们全家都是畜生。

现在看来,还是骂轻了。一是范围不够,并非全家,乃是全门派上下。二是用辞也不当,畜生尚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血亲。

才杏棠丝毫不觉气氛有异,反而因为刚刚说开了话,找到了不少感觉,变得健谈起来。一路上领着孟帅走过不少景点,随口介绍,成了个还算称职的导游。

一元万法宗的山水确实不俗,和北方又是两种风格。既有大雪山的雄伟,又不乏秀丽之处,生机勃勃,鸟语花香,确实有万象更新的气象。

但藏着成见,孟帅看着眼前磅礴的山水,都觉得带了几分鬼气。而跟眼前这女子走一路,还要应酬,更觉得难受,恨不得立刻结束这段旅程。

好在路途终有尽头,才杏棠停步,往前一指,道:“前面就是迎宾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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