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冤大头(1 / 2)
莲女虽去。孟帅还是觉得不爽,自己琢磨这件事,却不知后续如何解决。他是不想掺和这件事,但事到临头,有这一次糊弄,就算上了贼船了。
问题是这个烫手山芋还握在手里,怎么弄出去才麻烦。毕竟他可不敢说莲女就真相信了那女子不在此地,就算相信了,为了以防万一,这巷子里还是会布下眼线的。
孟帅想到这件事就头疼,突然想到一人,暗道:是了,这件事不如听听老江湖的意见。
过了两个时辰,百里晓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比起平时醉醺醺的,今日最多只有七分酒,对孟帅道:“公子,这番不好了,这花酒一时半会儿是吃不得了。”
孟帅问道:“出了什么事?”
百里晓道:“国丧了。”
孟帅反应了一阵,道:“皇帝老儿死了。”又奇怪道,“哪家的皇帝?”
百里晓好笑道:“公子,虽然甘凉境内,黎庶只知道有姜大帅,不知有皇上,可姜大帅还没打明了旗号造反呢,是不是?天底下还是大齐朝的,这么多藩镇也没有哪个说自己当皇帝的。大齐的皇帝死了,还是要国丧的。国丧期间,民间禁嫁娶、宴饮、音乐,全民缟素。要按照规矩来。“
孟帅嘿道:“一死牵连无数,这皇帝老儿死的不是时候。”
百里晓道:“大齐田氏的钦宝皇帝今年二十四,也算不得皇帝老儿。何况甘凉境确实不怎么把皇帝放在眼里,国丧也就是摆个样子罢了。倒是那些风化场所,这百日要实打实的关门。哎哟,寂寞啊......”
孟帅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
百里晓笑道:“公子年幼,自然不知道里面的好处。等你大了些......”突然想到了水思归,倘若自己将他引到那些地方,他一个不学好,将来水思归怪罪下来,立刻就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岔开话题,道:“我得到一个消息,那花街柳巷这次关门,怕是以后都不许开门了。能不能保留教坊司,还在两说。”
孟帅道:“怎么说?”
百里晓道:“是换了新的凉州刺史。原来沙陀口驻的只是太守,新来的却是刺史。新任刺史要以沙陀口为首郡,不日就把驻地搬过来。那新任刺史是行伍出身,曾任制军府指挥使,很看不上沙陀口日渐奢靡的气氛,这几个月必定有一番整治。说不得连江湖的格局都要变一变。”
孟帅听得不知所谓,这等天上的事干他屁事,还是且顾眼下的好,当下将今天的事跟他说了,问他的看法。
百里晓闻言,一双乜斜的醉眼清醒了不少,就着井水洗了把脸,彻底醒回了神,这才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啊?”
孟帅奇道:“怎么说?”
百里晓道:“公子,我看这个麻烦可是不小,这两方么......虽然都是丫头片子,但都有一把好手段。”
孟帅道:“我看出来了。”
百里晓道:“先说郭三小姐那边。公子想的不错,哪有这么巧,这边郭三小姐给你好处,另一边就有事情找到你头上?这当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她早就知道你住在这里,有借重你的地方,这才出手。”
孟帅道:“是啊。这个我也想到了。”
百里晓笑眯眯道:“公子年纪轻轻,就能看出这一点,那是很不容易了。江湖上有许多套子给人钻,人心防不胜防,就是老江湖,也未必事事都能识破。总之走江湖记得‘便宜莫贪’四个字,大部分灾祸就能绕开了。”
孟帅悻悻道:“是啊。我若不是贪便宜,收了她的草药,哪有这样的事?”
百里晓道:“我知道公子不是随意收人家东西的人,怎么这回着了道了呢?倒不是公子贪心,是对方降低了你的戒心。你看,她那个草药虽然珍贵,却是从猫爪子里取下来的,这无形中就把这东西降到了‘小玩意儿’的级别,公子你觉得拿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就顺手接过来,反而忽略了其中的价值。”
孟帅听得心中发憷,道:“这细节也考虑到了么?”
百里晓道:“不是谁都能考虑到这中细节的。一口气拿出七品药材送一面之缘的人,说明她有气魄,细节考虑周到,说明她有心计。心计和气魄都不缺的人,却会在最后犯下错误,让那女人如此突兀的跑过来,连带你心存芥蒂,也让这场本有机会更进一步交易沦为一锤子买卖,是不是太奇怪了?”
孟帅道:“所以你才说这可能是一场意外?那女子本不该逃的?”
百里晓道:“当然,可能不是意外。比如说她一下子把你推到绝境,让你做出选择,是要一下子把你拉下水。但前面的铺垫不够,听少爷转述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为以后上门进一步拉关系做铺垫,正常程序下一步至少是郭三小姐会派人来看你,一来是继续巩固关系,二来也可以顺便探探里面的风头。这么一下子白刃见红,不像话。”
孟帅抚着胸口道:“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要泡我至少要有点技术含量么。”
百里晓咳嗽一声,道:“如今因为——我们做个假设——那女人因为某件事突然暴露,然后将您提前推了出来。木已成舟,现在公子就要做个选择了。这样浑水不好搅,对面那女人不是善茬。”
孟帅道:“我看到了,是个厉害的人物。别说她武功如何,她手下还有很多女侍卫,个个都不好惹。”
百里晓道:“武功高低咱们不提,有我在这里,不过二十来岁的丫头片子,还怕她怎的?至不济也不会让她伤到公子。我是说她心计也厉害。”
孟帅疑惑道:“我看她还好,就算不真诚善良,至少还和善。就是身边的嬷嬷很凶狠。”
百里晓笑道:“公子,可不是如你看到的那样。有道是主人多大,奴才多大。要说看门户的小家丁跋扈,那可能是主人不知道。但要是身边的人跋扈或者阴险,要么是做主人的软弱,要么是给主人做黑脸,和主人一唱一和。像那嬷嬷那样的,大部分都是主人在纵容,或者本来就是主人的意思。”
孟帅细细思想,便渐渐觉出道理来。不觉得有些生寒。
百里晓道:“不管怎么说,她几句话就让公子你的房子被一搜再搜,这不是心计?她搜家里,不光是为了确认那女人在不在这里,至少还有两个目的。”
孟帅道:“哪两个?我只想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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