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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伯已经六十多了,但身板还硬朗,说起话来杠杠的。
跟着周老伯,我们就上了路。
“小林,小余,平平和阳阳是我们本家亲戚,本来不应该劳烦你们的,你们看我这么多东西,再带两个小娃儿就不方便了,唉,等他们再大两岁,就可以自己回家啰。”
周老伯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装满了盐、糖、香烟、洗衣粉之类的物品,沉甸甸的。我们想帮老伯分担一点,但老伯就是不让。
“路远着呢,你们城里人背不惯,还是看好娃儿吧。”周老伯说。
“周老伯买这么多东西,你家几口人啊?”佳静问。
“我家现在就我和老太婆,孩子们都出去打工在外面安了家了,有时候过年能回来看看,有时候过年都回不来。这些东西是买回去村子里大家分的,山里不方便。”周老伯看样子是很健谈的,也很愿意向我们介绍他们情况。
“村子里有多少人家啊?”佳静看来是找到合适的对象做田野调查了。
“我们村子啊,大约50来户,大部分都是周姓人家,一个祖先的。你们可别小看,我们的祖先原来是在朝庭里做大官的,是个大文人,状元,后来避祸来到山里,就繁衍下来了。虽然是交通不便,但我们山坳里是山清水秀的。不过现在年轻的都出去了,就剩我们老的,病的,走不动路的留在村里,村子里空了。”周老伯叹息着说。
“老伯,那你们应该跟着子女出去过好日子呀。”佳静继续跟老伯聊着。
“唉,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祖宗留下来的,也要人守着。子女们在外面也难,有的能立足的,有的混得不好的,还不得回来。”周老伯一边带着我们往前走,一边说。
“老伯,我看我们现在走的路还可以,不可以用车把东西运进去吗?”我也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们现在走的这节路还可以,是政府前年拨钱修的。再走不要1个小时,就到了葫芦口,路就危险了。路窄,还有几个地方是栈道,你们特别要小心了。葫芦口过去就快到我们村了,路就好走了。就是因为葫芦口这段路,我们祖祖辈辈一直过着肩挑背驮的日子。”
“那还不是钱的问题吗,现在中国连青藏公路都通了,解决个通村公路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这么说,有点愤青的样子。
“关键是投资回报率的问题,你想修个公路,只解决了几十户人家的出行,最多卖点山货,怎么能收回成本啊。”佳静把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应用起来,从经济学的角度进行剖析。
“这就是观念问题,如果把人放在第一位来考虑,政府就应该安排这笔公共支出。”我也努力将话题上升到理论高度。
“书呆子吧你。”佳静说到。
“你们有文化的人讲的我不懂,不过山里这么多村子,全部修路要多少钱啊,政府一下子怎么拿得出来呢。”周老伯挺豁达地打断了我们的争论。
跟着周老伯我们一路走一路谈,慢慢走进一个山谷,道路的两边,一边是松林密布,一边是峭壁直立,道路渐渐变成了碎石路,杠得脚生疼。
两个孩子倒是十分开心,拉着手,一路跑跑跳跳的,害得佳静一路上提心吊胆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山路越走越高,越来越陡,路的一侧变成一条山涧,清沏的溪水潺潺涓涓,冲刷得水底的山石在阳光下泛着光。
“这就到葫芦口了,我们坐下来歇一歇,前面孩子们就要特别当心了。”
说实在的,这一路走来,也确实走不动了。不知道周老伯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吃得消,看着周老伯背着这么多东西,我们俩个年轻人都觉得特别惭愧。
两个孩子也很疲乏,浑身是汗,小脸通红的,蔫蔫的起来。
我有点不忍心:“周阳,要不待会哥哥背你?”
“真的?”周阳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周平的小脸看向佳静。
佳静平时也不太运动,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看着周平苦笑着。
周老伯说:“山里的孩子,不能那么娇气。前面几段路要手扶着铁索通过,背着人不安全。”
再上路,我们小心翼翼的。周老伯走前面,周阳跟着,佳静负责看着周阳,我则看着周平走最后。
沿山腰筑出的小山石路不到一米宽,路边有的地方加了铁索保护着行人的安全,两个孩子也老老实实地向前走着,大家只想着尽快走过这条小道。山涧的水流声渐渐地远了。
“孩子们,再坚持二十分钟就出葫芦口了,前面路滑要当心。”周老伯在前面提醒道。
我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看到亮了。正愣着神,突然眼角划过一个黑影,就听到佳静一声尖叫身子向山下滑去,我下意识地拨开周平扑上去,只来得及拉住佳静的背包带,就被一股重力拖着往下滑。
完了,我拉不住佳静了,我失望地想着。
突然,我只觉得手上一轻,看到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臂从我身旁伸出,拉住了佳静的手臂,另一只手拉住了我,止住了我下滑的身体。
佳静被我们从山边拖到路上,我才来得及看一下救我们的人。
“宫宇昊?”只见那人穿着T恤牛仔裤,剪着一头短发,他的脸离我那么近,目若朗星,剑眉入鬓,目光柔和而安静。
这样魅惑众生的容顔,除了宫宇昊,我还没见过谁。
“北落师门,林溪岩。”
真的是宫宇昊?
为什么现实中的人会和游戏中长得一模一样?
他怎么出现得这么及时?
他是天神吗?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随着他目光的转移,我从惊吓、震惊、疑惑中清醒过来。
余佳静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上。
不过还算好,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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