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伤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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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说的不错。须弥之虚确实积攒了许多法器。

不单是法器,天材地宝,珍珠美玉更是堆积如山,数不胜数。有些是各界供奉的,有些是子虚闲暇无事自己炼制。还有一部分是路过不归路的人留下的。

比如明觉现在披着的斗篷,就是玄不邪留下的法宝。那斗篷最主要的功用就是护住穿着之人的元神精魄。身着此衣,生机不灭。玄不邪穿着它,都成了一副骨头架子了,还活蹦乱跳的。

但也有一些本命法宝,不归路是留不住的。比如风四季的还魂扇,紫阳的通天笔。

这些法宝本身就是主人元神精魄的一部分。倘若留下,其主人失了精神,往往在红尘中迷失本性。比如祖容。

宇清平带子虚走过了好几个世界。遇见过好几个和杜若长得很像的男子。那些男子,即便不是祖容的元神转世,也和祖容脱不开关系。那些男子,无一不是品行恶劣之人。

以前的祖容就算杀孽深重,估计也不可能卑劣至斯,行那龌龊行径。可见他失了本命法宝昆仑珠,本性全无。

如果昆仑珠还在子虚手中。因着灵魂深处的联系,他会很轻易的找到不归路,进入须弥之虚。须弥之虚是永恒之地,可以抑制一切。他只要进了须弥之虚,就不会再作恶。到时候拿回本命法宝。以凡人之躯,或潜心修行,或自由来去。都不受须弥之虚的限制。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得好。漏算了红衣那个痴情女。红衣拿了他的本命珠,入轮回去找他了。子虚为了护住红衣,少受些业火焚烧之苦。抽离了自己的一魄,化成衣衫给了红衣,因此遭受了天罚。之后更是常饮寂灭之水,把前情往事都忘了。

如今虽然零星知道了一些以前的事,可昆仑珠已经在红衣化成的山魅,去往轮回六道投胎时烧毁了。祖容只怕就此永远迷失在万丈红尘。

子虚一时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几分沉重。

虽说昆仑珠不是自己主动给红衣的,可毕竟是从自己手上丢失。早知会害祖容迷失红尘,当初就不该答应替他保存。

杜若伸手,调皮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当初为了摆脱人家,拿我做挡箭牌。现在反而放不下了?”

子虚苦笑:“你知道不是那样的。”

杜若笑道:“是人都会沾染因果。你既然生成人形,就不能免俗。何必非要把自己架的高高的,做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呢?顺其自然不好么?”

子虚有几分倦怠的垂着眼皮:“我手里握着天道大律。关乎三界六道,万千生灵的命运。稍有不慎,生灵涂炭。如何敢去招惹因果是非?”

杜若认真想了想:“也是。招惹了因果,就难免生出七情六欲。”但他随即望向子虚:“做了千万年无情无性的人,你不累吗?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律法,为什么要生成一个人的样子呢?所以,还是那句话,你既然生成人形,就不能免俗。就看你能不能秉一而断。

你若一视同仁,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不就是因果吗?倘若在乎你,必然不会造下恶因,让你为难。倘若无视你的喜乐,胡作非为。你又何必为那样的人或者事物而伤心难过?”

子虚掀起眼皮望着杜若:“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样善于花言巧语。”

杜若连呼冤枉:“我把真心挖出来给你看,你要屈死我吗?”

杜若这一番话,子虚要说听了不心动,那是假的。她很是认真的看着杜若:“你说的好听,如果那个造下业障,要受业火焚烧的人是你,你可还能轻松说出这样的话?”

杜若一愣,没想到还牵扯到自己头上了。业火的厉害,他见识过不止一次。那火能烧毁本体,淬出元神深处的痕迹。其痛苦,就算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也知道其厉害。

子虚一笑,意思很明显:“看吧,你也只是说说而已。”

杜若有些发急:“阿虚,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笑着去轮回。不让你为难。”

这下换成子虚心里‘咯噔’一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没想到过,有一天杜若真的走了会怎样。一时间心里凉飕飕的,仿佛缺了一块似得。

杜若和她同气连枝,就像一个人的两面。子虚心里想什么,他立刻就能察觉。当下很自然的伸臂圈住了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那一天。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使命。你生来是为了维护三界大律,我生来就是为了陪伴你。有你在一天,我怎么会舍得离开。”

子虚低头想了很久,忽然笑了。

杜若问道:“想通了?”

子虚点头:“顺其自然吧。”

“不好了。”狐三娘大呼小叫的跑出客栈,忽然想起自己一离开客栈就走不回去的事来。只能急得在客栈门口打转。

不归路和这须弥之虚一样,长则无边无际,短则尺土寸地。杜若和子虚同根同源,除了没有子虚掌管法度的神通,别的本事俩人如出一辙。眨眼间已经缩地成寸。和子虚一起出现在客栈门前。问道:“怎么了?”

子虚不善占卜未来,他就更不擅长了。所以,对于刚刚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

狐三娘忽然看见高大俊美的男子,搂着身材单薄的姑娘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急忙避开眼睛,不让自己去看。转念一想:“妈呀,这不是杜若和子虚吗?他俩咋抱一起了?”

狐三娘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连先前着急的事都忘了。半眯着水汪汪的狐狸眼,一副要看不看,耐人寻味的狐狸样子。

杜若这才察觉自己还抱着子虚的肩膀,若无其事的把手臂放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三娘这样失态?”他容貌清俊,此时少了以前那股憨傻之气,即便是和颜悦色的说话,也给人一种高贵疏离的压迫感。

狐三娘好不容易定了神魂,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问的什么,顿时又转起圈来:“不得了了。四季那孩子不知道怎么了,身上一时冷,一时热,难受的满屋子打滚儿。阿虚,你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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