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马后炮(1 / 2)
子虚笑说,不用。杜若救了许多闺阁女儿的性命,那些有女儿家的人们也回馈了他许多功德。他因这些功德,修为重聚,再化人形。各取所需罢了。
闲谈中,郑客说起一件事情,令人不胜唏嘘。
说的还是王家庄那户人家。
郑客从子虚这里拿了香露回去,救了全县发病的女孩儿。本来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谁知中间过了两天,王家庄那户人家的男人就跑来县衙求告。说是自家的五个女孩儿相继发病。他们家剩下的香露全用完了,也不顶用。迫不得已来求县太爷,看能不能施舍些香露。
郑客闻言,虽然他家先前做的有些浅薄。但常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算情有可原。牵扯到无辜的女孩儿就更不能袖手旁观。急忙取了羊脂玉净瓶,跟着王大前往王家庄。
不是郑客多事,非要跑着一遭。这个羊脂玉净瓶实在是个宝物,内中香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救了全县的女孩儿还剩很多。郑客怕托付给旁人,再节外生枝。所以就跟着王大去了。
到了王大家里,五个花骨朵儿一般的女孩儿都已经憔悴的不像样子,奄奄一息。郑客不敢怠慢,急忙让王大的婆娘取了香露施救。
王大的婆娘大概是怕用少了不顶用,很是给女儿们涂抹了些。
谁知,不用那香露时,女孩儿们还有些气息。用了那香露,五个女孩儿登时气绝。王大当场就瘫软在了地上。他的婆娘一声哭喊卡在嗓子里没发出来,竟然疯了。
好好一个家,立时就不像样子了。
郑客身为百姓父母官,怎能撇开手不管?找王家庄的族老,忙着王大埋葬了五个女儿,这才抽出空,来向子虚道谢。同时奉还羊脂玉净瓶。
子虚把那瓶子收了。叹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郑客知道子虚不凡,忍不住好奇,问道:“子虚姑娘早知道这事?”
子虚摇头:“我不善占卜未来,所以之前并不知道。听你说了,自然就明白了。世间说的‘马后炮’,就是我这样的。”
郑客被她的话逗乐了,笑道:“子虚姑娘过谦了。您的神通还是无人能企及的。”
子虚也跟着笑:“我说我是‘马后炮’,你立刻就成了‘马屁精’。我有什么神通?凡事不过一个‘巧’字,只是因缘际会,遇巧了而已。”
郑客笑道:“你倒是说说,如何个人作孽不可活?”
子虚道:“世间事,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先不说那借宿的黄衣女子是何许人也。但看她那么多人家,偏偏借宿到王大家里。就是缘份。她临行时,千叮咛,万嘱咐,要王大一定不要吝啬。其中必有因果。
谁料王大妻子刻薄、吝啬,贪财重利。不肯拿出来救人。这便种下了五个女儿去世的因,及到后来,五个女儿死去,便是她收这苦果的时候。”
郑客想了想,点头:“若说她贪财重利,见死不救种下恶因,收的孽果,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可惜了她五个女孩儿。苦了他丈夫王大。”
子虚道:“你只看见她五个女儿去世,为她们可惜。焉知她们遇上这样一个母亲,若活在世上,日后要受多少磋磨?那王大,虽然苦了这一时,但他妻子已疯。他有年富力强,又焉知日后没有别的造化?”
郑客想想也是,但他十分好奇那黄衣女子的身份。
子虚当然不会告诉他。上天有好生之德。灾星下凡,不知道的时候是会留给世人转圜的余地的。就像这次女孩儿发病,她还留了个救命的方子。要是被世人明白了,她再出手时,就会毫无顾忌。撕破了的脸皮,还有什么情面可留?
子虚不说,郑客也识趣的不问。转而又说起那香露来。
“子虚姑娘,那香露明明专治那病症,怎么反而加快要了那女孩儿们的性命?”
子虚道:“杜若有毒啊。”
郑客愕然。绒花树别名杜若。因为花开时很美,花朵又可入药,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其实原本有毒这一点。王大的妻子生怕用少了不顶用,特意多给女儿们抹了些。谁知那一腔母爱,却成了女儿们催命的毒药。
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郑客捧了茶杯喝茶,忽然忍不住失笑。
子虚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郑客笑道:“我就是忽然想起‘马后炮’三个字。”说着,放下茶杯,从怀里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片洁白的羽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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