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母(1 / 2)

加入书签

丫鬟春雪护送秦矜回屋歇息时,已是晌午时分。

靠座在紫檀三屏风独板围子罗汉床上,嗅着蟠虺纹香炉中升腾起袅袅荼芜香,秦矜心绪渐渐平静。她缓缓闭眼,压下心头的刺痛感,才睁开一双清明的眸子,看向守在身边的方嬷嬷道:“嬷嬷,将昨晚的锦盒拿来。”

县公老夫人在春雪的服侍下饮了杯热茶,拿将热乎乎的汤婆子塞到秦矜手中,劝道:“事已至此,只求菩萨保佑锦安那孩子并无大碍。”

“祖母,锦安哥哥不会有事。”秦矜深吸一口气,强撑道。

说出来的话,连她听着都觉得毫无底气。

此时方嬷嬷从紫檀木无束腰攒牙子方桌中那处锦盒,小心的递送给秦矜:“小姐寻的可是这个。”

朱红锦盒上的面料异常丝滑,秦矜轻轻点头,接过后急忙打开察看。

果真,锦盒中原本折叠放好的纸条不翼而飞,只剩下一支颜色古怪的毛笔安静的躺在其中,昨夜所见的诗词就是一场梦,好似夙锦安从未写过什么兄妹情深的诗词一般。

秦矜伸手摸了摸毛笔上的黑色毛发,脑中突然一道精光闪现。

此物,怕是夙锦安将头顶发丝整齐剪下,再命人精心制造的礼物。

她自幼喜欢把玩他满头青丝,常常称赞他的头发顺滑无比,好似上好的丝绸令人爱不释手,窝在他怀里时,将她头发细细密密缠绕在指尖环绕,很是有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半分。’夙锦安当年义正言辞的话语音犹在耳。

“他竟舍得割发?”秦矜瞳孔微缩,握着笔杆的手渐渐发白。

思及此,心绪再次波动起来,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她猛地将东西从眼前推开,道:“嬷嬷,你且将锦盒收妥,不许任何人有机会触碰到它,且放到我的流云百福浮雕纹黄花木柜中,上好铜锁,至于钥匙,由你亲自保管好。”

“是。”方嬷嬷不敢多问,小心翼翼的捧着锦盒退下。

县公老夫人见她神色虽与寻常无意,却总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开口宽慰她道:“矜矜,你若难受,哭上一哭也是好的,不必强忍着。”

若是憋出个好歹来,可叫她怎么向峰儿与媛儿交待。

秦矜虚弱一笑,缓缓摇头:“祖母,我不碍事。锦安哥哥那还未传来坏消息,便是好的,就怕他万一冻出个好歹……”

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祖母知道你惦记着锦安那孩子的安危。原以为他是沉静寡言的谦逊性子,为人处世又缜密温和,不想对待情爱之事,会有如此执拗的一面,可怜了那孩子。”县公老夫人叹息一声,感慨无限道:“此次他若能安然无恙,将你托付予他照顾,也未尝不可。”

若非真心相待,又怎会连自身性命都不顾,痴痴傻傻的,只为等一句不知结果的回应。

秦矜食指不自觉的蜷缩,碰了碰热乎乎的汤婆子,没有应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