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同前。街道(2 / 2)
迈丘西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任时光流逝而站在这儿只顾辩论,便如白天燃灯无异。用心来认真细听我的意思吧。
罗密欧:虽然我们毫无坏的企图,但冒然来参加他们的宴会,只怕不是高明之举。
迈丘西奥:请问为何如此说?
罗密欧: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迈丘西奥:我亦做了一个梦。
罗密欧:是吧?你梦见了什么?
迈丘西奥:一个做梦的人总是在说着谎话。
迈丘西奥:这么说,春 梦之娘一定来探望过你。
罗密欧:但梦境往往真实。
班伏里奥:什么?谁是春 梦之娘?
迈丘西奥:精灵们的媒婆就是她。她的身体像大臣手上的一颗玉石一样小,她驾着几匹蚂蚁般大的细马拉的车子奔过熟睡的人们的鼻梁,车轮上的骨架是由蜘蛛的长腿所做;车篷的材料是秋虫的翅膀;水一样的月光是她的挽索;蟋蟀的头骨是她的马鞭;而天边的游丝是她的缰绳。一只小小的灰色的蚊子是为她驾车的仆人,它只有一个懒惰的丫环手指甲上找出的懒虫的一半那般大。
从很久以前,野蚕用一个吃空的榛子壳帮她打制的马车,便被她每晚都驾驶着驰向人们,情人们会因她的穿过而在梦中遇到男 欢 女 爱;官员们会因她从膝上经过而在梦中重复礼节;律师们会因她经过手指在梦中索要诉讼费;娘儿们会因她经过嘴唇而在梦中与别人接吻,但春 梦之娘会惩罚她们长满嘴的水泡,只因她们嘴里令人生厌的糖果味;廷臣会因她驰过鼻子而梦到得了份好的职位;有时她会用人们送给教会的猪身上拔下的尾巴来挑 逗一个牧师的鼻孔,他便又梦到兼得了一份工资;有时她在一个士兵的脖项四周打转,他便梦到了与战场有关的场景,进攻、埋伏、锋利的剑刃、淋漓的鲜血,却会被耳边的鼓声突然惊醒,发出几声咒骂后又翻身睡去。在夜里把马鬓编成辫子,把懒女人那脏乱的头发烘成一块块,有时梳通了会遭殃的便是这个春 梦之娘;而在姑娘们仰身熟睡之时俯在她们身上教她们如何接男人们也是这个春 梦之娘;还是她——
迈丘西奥:这就对了,梦本来便是傻瓜心里的胡言乱语,它既无法捕捉,又轻盈多变、不可捉摸,像一阵风一样忽而对着冰雪的北方哀求,但转瞬间又跑到了阳光的南部。
班伏里奥:你说的这阵风把我们自己都吹到天边去了。恐怕我们要进去晚了,他们晚饭都吃过了。
罗密欧:我却认为去得太早。不知为何,我的感觉告诉我从今晚的狂欢开始,我将被一种不可知的命运所统治,直到我这可怜而可恨的生命因之而夭折。但前进吧,勇士们!让无所不能的上帝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吧。
班伏里奥:快,将鼓敲起来!(全体在舞台上前进,然后退到台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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