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二章、治乱世,主浮沉,满目山河空念远(上)(2 / 2)
这个女孩,是子诺近三十岁那年诞下的,自有孕起就百般不适,甚至到最后,连思雨也没有了办法,不得已,请了其师父药王出面,这才让母女平安。
我尚且记得,当时自己看到信时的紧张,比自己当父亲时还要紧张三分,后来,子诺写信来,告诉我,为这个女孩取名叫做宜静,萧宜静。
我听了,却只想笑,这个名字当然很好,可以子诺年少时的闹腾劲,怕是这个小丫头这辈子是静不下来的。
我到底是老了,回忆一件事,竟然就像停不下来了似的,往事一件又一件的涌上来,渐渐将我淹没。
初见陆子诺的时候,是在贝州,咸安逃婚,阿謜执意不肯与我回京城,这一件又一件的事弄得我焦头烂额,可偏偏她却来同我说教,我自小便是刻板守礼的,旁人对我毕恭毕敬还来不及,她胆子却是大得很。
可偏偏我看着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竟一时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她成功的说服了咸安,我却也在她的绢帕上动了手脚,想让她能够入京,成为我的幕僚。
后来想想,我也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初子诺选择了阿謜,阿謜认识她,是无意;接近她,是真心,而我,从一开始便是算计、是手段,这到底是怨不得她的。
还有另一点,我也明白,就是从一开始我便想要这君王之位,所以我与她,注定是有缘无分。
我并非看中帝王手中的权利,而是我很小的时候,便是泾师之变,当时皇祖父弃京城而逃,我们一路且行,见了太多生死,那时候百姓所过的日子,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安宁,那时我六岁,却真的希望能够为大晟做一些什么,而只有成为大晟的主人,才能推行新政,平衡利弊。
所以从一开始,从我选择了这条路,我便与子诺注定是错过的,只是年岁至今,才明白这个道理,未免有些好笑。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我对子诺,到底是执念,还是单纯的喜欢,许是人之将死,我愈发看的清明了些,我对她,既有喜欢,亦有不可磨灭的执念,可到了最后,我还是学会了放手。
这并非是我第一次放弃陆子诺,每每思及自己所作所为,便又觉得自己被人放弃,也是情理中事。
那时我即将大婚,与国子学中的人告别,有些人相处一年下来,才终知道我的身份,我瞧着他们有的谄媚,有的巴结,可却一直未曾再见到她。
我想到那之前,我与她告别,她眼中的痛楚是真,难过是真,可失望也是真,子诺并非是普通的女子,她所盼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能给她,而从我娶了李恬开始,我与她之间也再也不可能了。
我有心君王之位,皇祖父是明白的,所以他为我选择了李家的女儿,也正是因此,陆子诺也更加明白,她与我之间的差距,不仅是她的身份,还有她的家世。
我一直未来得及向她解释,她若愿嫁,我是不在乎这些的,可这一场大婚,仿佛横在我们两人之间的银河,让她刚刚升起一点的心意最终全部破灭,让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出的那一步,又迅速的退了回去。
我知道,她曾经心里是有过我的,可这情,却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我也清楚,只不过是我自己太贪心,一直想要多一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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