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红云栖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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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金黄色的余晖铺满了整个滇池,此刻的昆明湖就是一颗珍珠,金黄色的珍珠。滇池本就是一颗璀璨的高原明珠,滇池东有金马山,西有碧鸡山,北有蛇山,南有鹤山,四山环绕犹如四指,更好似一只上苍的巨大手掌稳稳托起这颗高原之上的明珠。

滇池西南面的白鱼口,每当春日樱花烂漫时节,绯红一片,如云似霞,正值此樱花盛开之际,借着这金黄余晖,愈发暴烈地盛开着。

红云坞。

一排碧瓦红墙,樱花掩映,荷花还未盛开,就在这摇曳的湖水之畔,一个落寞的身影,如此熟悉。

一袭白衣,随风鼓荡,肩上有些被风吹散的凌乱头发,继续随风凌乱着。安静地远眺着,身在西南,远眺北方,北方或许有牵挂和记忆,此刻正好就着,仰头就是一口烈酒,握紧手中的酒坛,继续远眺,思念了就再猛灌一口,如此反复,不断折磨着心中的念想,直至将心中念想磨灭。

或许这就是美酒可以赋予浪人或者孤独者的唯一美好。

这孤独者正是隐居多年的凌飞云,昔日的洞庭四杰,曾经的江上豪客,如今却只是个落寞的守湖人。十五年前,凌飞云将麒麟儿托付之后,便独自一人觅居至此,一木一瓦,亲手建起这红云坞,每日守护这滇池湖,守着四周五百里打渔为生的村民。

一面安静地等待着心中的祈望,或许她会悄然来看这荷花,或许她现在已经学会了那样神奇的本领,也如那朵火红的艳丽一般,惬意的来这湖面采荷呢。

所以,这十五年来,凌飞云一直守候在这滇池湖畔,一直守着这寂寞,一直等着那远方的祈望。每隔三两个月,便会悄悄去看望那独自成长的麒麟儿,眼看着这麒麟儿真正像个麒麟般的茁壮成长,总算心中稍安愧疚少了许多,却不敢贸然打扰更不敢轻易回想,总让他慢慢没有背负地成长,也让自己少些深陷回忆的仇恨与愧疚。

黑夜终于来了,将所有的光芒白昼尽数杀死,不可阻挡地光临这个世界。此刻的滇池终于不再是一颗高原之巅的明珠,而似黑魆魆的一个吞噬生灵的沼泽恶魔。

凌飞云似乎也闻到了这沼泽恶臭的嘴巴,这湖边的气息腥味竟比白日重了十倍,凌飞云这样的江上豪客也忍受不住这腥味。这却是因为滇池本是个内陆淡水湖,不似江河湖海那般汹涌流淌,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总有活水。

凌飞云仰头一口饮尽酒坛中所剩不多的烈酒,随手一扔,这可盛酒三升的酒坛就一路破浪而去,这气劲竟可驱物十里一路破浪斩波,内劲修为着实非凡。由此来看,十六年前激愤之下施展七伤拳,体内遗伤并未阻挡凌飞云武道一途的进境,反倒是已臻一流高手之境。不过依剑痴当年所言,想来与这滇池的天才秘宝也不无关系。

凌飞云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丛林小道,一路碎步摇曳地往回走,看着这樱花树下的小道,都是自己一块青石一块青石地垒起来的,每一步都走得特别仔细,虽是醉态毕露,两耳却清晰地捕捉着周围的风声,因为今晚她一定会来的,正好半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正好半年。

走到红云坞外,双耳听得仔细,确实三里之内并无潜息藏行之人,凌飞云略微有些失望,却仍坚定地告诉自己,她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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