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白白白的梦魇（2 / 2）

“强者，便是一切，强大，便是一切，公平？道义？正义？这些都是用来欺骗的话语。”

“寒冰一脉可对灵石矿上那些旷工随意生杀，吾自然也可翻手覆灭你们。”

“那些苦役做错了什么？他们大部分都是冰火二脉争斗时的牺牲品，被送进了暗无天日的矿场，剥夺了一身的修为，用一双双已经成为凡人的手去搬着灵石。”

“你觉得这样对他们公平么？你吃的灵膳，喝的灵泉，用的灵石，修炼的环境，哪一样不是因为寒冰一脉掠夺了别人的资源而给你带来的。”

“这样对他们公平么？”

“因为你们强于他们，所以能够随意压榨他们，吾翻手可灭寒冰一脉，自然也可随意执掌你们生死。”

“享受优待的时候不曾喊着公平，如今换了一个角度，却高呼公平？”

“吾不是惩罚你们，而是迁怒，吾现在不能灭了内门那人，自然迁怒于你们，你们为了保护涯儿，再辛苦？再艰难？与我何干？”

“不灭尽生魂，赐汝等脉轮回去吧，你师傅也只能高呼吾的恩德，而不是像你一样在这里质问。”

“因为吾强于你们，所以随意支配你们，这就是公平。”

凌烟云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霹雳，白白白面如死灰，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原来是因为这个答案。

不是因为寒冰一脉没做好……而仅仅只是迁怒……

自己的师尊还要死前高呼对方恩德……只为了救自己一命……

纯白的双瞳毫无神采，一丝丝的黑气从中出现，那回荡在脑内的一句句哀嚎，形成了一句句的重复，一句句的指引。

变强，哪怕付出一切，也要变强……

丝丝的黑气在白瞳中弥漫，白白白的面目逐渐阴沉下去，而说完那些话的凌烟云，嘴角带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像是看到一个猎物终于进入了陷阱中一般。

一声轻叹，一句声音，打断了那黑气在白白白眼中的聚集，也打断了这个‘凌烟云’那得意的笑容。

“我倒是没想到，十一年没见过我师傅，如今却在这里见到了，我是该问个好？还是该给你一个拥抱？”

释下涯从虚无中走出，一只手拍在了白白白的肩膀上。

这个‘凌烟云’带着惊异，不复那一开始风情云淡漠然一切的神色，惊讶地说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释下涯耸了耸肩，环视了周围一圈，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语气得意的说道。

“垃圾五龙丹，还要让我进白师姐的梦境中才能拉人家出来，我也不想在这啊。”

晃了晃脑袋，手指擦了擦白白白的泪痕，随后看向这个‘凌烟云’，接着厌恶的说道。

“画猫非说虎，我师傅要是你这怂样，我早就哭天喊地了结残生了。你说是不，心魔？”

心魔面带诡异的笑容，面貌瞬间改变，成了一团人形的黑雾，尖锐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

“那又如何，这些事情终归是会发生的。”

这些事情，乃是白白白相信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心魔，释下涯自然知道，想要把白白白拉出这心魔劫难，只能让白白白不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

“等我师傅出关，我就往我师傅面前一站，抱住大腿不撒，这种事怎么会发生。”释下涯耸肩说道。

心魔嘎嘎嘎的笑了几声，带着莫名的意味说道：“你不恨他们么？喂你毒丹，夺你资源，拦你修炼之路，这乃不共戴天的仇恨。怕是到时，你自己会求着你师傅灭了他们。”

释下涯搓了搓下巴，颇为同意的点点头，说道。

“说的挺对的，我挺恨他们的。”

白白白面如死灰，不敢置信的看着释下涯。

释下涯随后说道：“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灵石花？寒冰一脉的幽首座都成了我名义上的仆人了，到时候每天拿寒冰一脉点灵石，不比杀了人家强？”

“那天冬雪如落花，种种过往再多恩怨又能如何？我还活着，目前混的还不错。”

“恨归恨，做归做，睚眦必报纵然十分畅快，可那有什么意义么？是能够抹了当年的恨？当年的冤？当年的怨？难道杀了人？就能够算是报了仇？”

“所以我师叔选择让整个寒冰一脉成了我的人，将敌人变为手下，用其余生供奉我通天之路，这才是我等修真者之路，修真我，明本命之路。”

话音落，心魔的身形逐渐清晰，消去一身黑气后的心魔，化作了白白白的模样，带着一副如释重负的释然，缓缓一笑，消散于无形之中。

随着心魔的消失，幻境猛然破碎，白白白睁开眼睛，依旧是那一片红金色的天空，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沙子，缓缓坐了起来，一旁的释下涯在伸着懒腰，身旁放着两柄金色大锤。

“白师姐，还能用灵气不？刚才我可是发现了不少意外的来客啊。”释下涯伸着懒腰说道。

白白白戴上斗笠，嘴角微扬，没有问什么，顺从的点点头。

远方，数十名黑衣魔修整齐的踏过一道空间之门，陆续的从修真界走进这小空间中，而紧随他们其后的，是无数入魔者癫狂的涌进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