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见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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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云看着地上的碎片,两条眉毛越抬越高,慢慢放下后,看着容夫人陆氏,嘴里含着点心,啧啧有声地说道:“哎呀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青花瓷茶具可是一套的,你打碎了这只,这一整套都没法用了。啧啧,真是的,那天你还说最喜欢这套杯子,不舍得用呢!唉!”说完,无奈地摇摇头,“咕咚”几口茶水,咽下嘴里的点心,又重新掂起一块儿。

陆氏手指颤抖着指着她,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头一阵一阵地发晕。吴妈妈瞪大眼睛,看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吃得不亦乐乎的大少奶奶,惊慌地低下头,眼观眼鼻观鼻地站在那里,大气儿不敢喘。

“哗啦”一声,陆氏愤怒地把手边的茶杯全都扫到了地上,尤不觉的解气,抬手把茶壶也摔到了地上。

“哎呀,娘,你这是干什么?”依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点心掉到地下了。她惋惜地看着那块一直骨碌到陆氏脚边才停下了的点心,遗憾地摇摇头,“哎,真是可惜了。”抬头看着怒气冲冲的陆氏,想都没有想,便责备道,“娘,都不是我说你,那么大的一块儿点心,就因为你那么一吓,我便吃不成了。这好好的一套二十多两银子的茶具,就因为你这一个不注意,说没就没了。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自己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你整天······”

“滚!”陆氏面色阴沉,两眼猩红地怒视着她,咬着牙根儿,恶狠狠地低吼道。

“啊?”依云诧异地看着陆氏,见她脸都涨红了,紧蹙着眉头责怪道,“哎呀,你看看你,说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你这真是······”

“滚!”陆氏怒声喝道,一盘子点心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去。

“哇!”依云哇的一声就哭了,一个是因为疼得,另一个是因为委屈的,还有一个是舍不得那盘点心。指着陆氏控诉道,“你,你打我?你怎么能打我?!我,我,我长这么大,我娘都,都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呢!你,你居然敢跟我动手?!你,你这个老虔婆,我,我要跟你拼了······”她歇斯里地的喊着,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吴妈妈被依云唬了一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还是儿媳妇要跟婆婆拼命的。待她回过神来,依云已经扑过来了,吴妈妈赶紧迎了上去,用身子把陆氏护在身后。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她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闭着眼睛大声招呼道:“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把大少奶奶劝走?!”说话间,嘴角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头发似乎被揪下一绺。

听到吴妈妈的喊声,屋里屋外那些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们如大梦初醒般涌了进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依云拉了出去。

陆氏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气得脸色煞白,嘴里低喃道:“疯子,疯子,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还·····还敢向我撒泼,我,我要休·····休了她。一定······一定要休了。”

“夫人,夫人,您快别生气了。大少奶奶不懂事,您慢慢教就是了。”吴妈妈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赶紧过来揉着陆氏的胸口,帮着她顺气,嘴上说着与事无补、毫无营养的安慰的话。

陆氏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喘上来了,身子一松,无力地瘫坐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脑仁儿一阵一阵地抽痛。嘴里愤愤不平地骂道:“周家真是一窝子的蠢货,竟然教养出这样一个猪一样的蠢货。她就是个丧门星,你看看,自从她进了门。这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全都是她克的。不行,我要休了她,不能让她继续祸害容家了。”

陆氏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后又低喃道:“你说我当初怎么就叫猪油蒙了心了呢?娶了这么一个蠢货进门。”

吴妈妈手上轻柔地替陆氏揉着头,听到陆氏的话,撇着嘴角想到:可不是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有澜心姑娘那样的珠玉你不要,偏偏要娶回这样一个蠢得挂了相的人回来。当然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是万不敢说出来的。

周依云到底是没有被休回周家,如今是多事之秋,容之锦一时摸不清方家对周家到底存的是什么态度,也就不敢贸然行事。但是家法还是要受的,把她安排到容家最偏远的小院子里,一日三餐供着,不允许出院门,也不准许别人探望。说的好听点是要她静养,实际上就是被囚禁了。

天空阴沉沉的,冷风带着浓重的湿气吹到脸上,让人十分不舒服。容璟阴沉着脸在门口下马,最近家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他身心疲惫。

抬头看着被风吹得哗啦啦响的树叶,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讨厌雨天,在雨中他总是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责问,没有怨恨,只是那样平静而疏离地看着自己。他想伸手将那双眼睛遮住,可是又舍不得。他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更多的表情,哪怕是有一丝丝恨意也好。

“大爷,大爷,大爷,快醒醒,出事了。”容璟觉得耳边除了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似乎还听到了长平的声音,他紧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瞪着长平。长平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您醒啦?奴才刚才唤了您半天,真是把奴才吓坏了。”

容璟盯着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巴,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清明,原来自己躺在书房里睡着了。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于声,原来真的下雨了,难怪自己又梦到了那双眼睛,可惜梦被人打断了。他惆怅地摇摇头,不耐烦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他的口气很冲,意思很明显,你说的事情最好是要紧的,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长平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措辞道:“那个,那个杜鹃姨娘见·····见红了。”说完,小心地窥视着容璟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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