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审(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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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佳南曦猜得到,宫宇除了时刻监视军队的动向,这场战争是胜是败,他都不会允许宫佳南曦活着回北周。一抹冷光凝上眉梢,南曦只觉心里翻腾的厉害。恨不能此刻就杀回芙蓉城,手刃宫宇。

“我有些乏了,你带下去好好审问审问。实在问不出东西,便杀了吧。”

单凭几个混进来的细作就想在军队里翻了天,宫宇似乎太小瞧她。宫佳南曦的眉梢上凝起一股冷色,纵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这些年她尽得镇国公唐鸿的真传,又怎会轻易折在宫宇手里。

“殿下恕罪,小人若不为君上效命,小人的父母亲人便会遭灭顶之灾啊……”

常勇双眸通红,悲痛之色尽显。他几乎是拼着力气跪倒在宫佳南曦脚边,额头重重撞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早便猜到宫宇没那么快得人心,无非又是一贯的下作伎俩。如此无耻至极,残暴成性的人,又怎配做北周之主!

宫佳南曦唇角弯起,勾出一个似嘲嘲讽似悲悯的弧度。握着环佩的手指早已紧紧蜷起,关节处泛起青白颜色。她是恨,为家仇恨宫宇。而此刻却更恨宫宇根本不配为一国之君,父皇辛辛苦苦治理的国家,怕是要毁在他手里。

梦挽歌解开常勇身上的腰带,环着双臂站在一边。常勇抹一把眼泪,颤抖着嘴唇不住朝南曦叩首。

“殿下若能救得小人家人,小人愿意以死谢罪。”

雕刻着牡丹花纹的花鼎香炉里已经没了香料,隔着一层绣满仙鹤的半水纱屏风,铜镶金的底座愈发奢华。窗外渐渐起了大风,吹起千万雨丝如帘,细细密密的打在窗户上。

屋里没了声响,屋外却秋雨如瀑。这大约是整个秋季最后一场大雨,扫在秋的尾巴上,打落满园红叶。

“你脸上的疤,是从何而来?”宫佳南曦立于桌案前,衣袍垂在脚边,遮住大半靴筒。

常勇不敢抬头,声音里却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哽咽。“回殿下,小人十二岁参军,曾随镇国公参战……后来在清缴驱虎山一带的山贼时挨过一刀,就留下了脸上这疤痕。”

南曦听镇国公唐鸿说起过,她小时候,北周江山还未稳定。北周境内驱虎山一带的山贼更是跋扈。先帝宫印曾几次下旨围剿,几次下来,山贼未被清缴不说,朝中还一连折损几名武将。后来唐鸿自清领兵,历时数月才将驱虎山的山贼尽数清剿。

“既是跟过镇国公,应当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宫佳南曦微微动容,一手握住常勇的臂膀,顺势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本将体谅你受人胁迫,以往罪过,皆可既往不咎。只是大敌当前,三军上下一心才是御敌良策。”

本以为必死无疑,此刻却突然得到宽恕。常勇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有所不知,早些时候,这军队里的人几乎都跟过镇国公打过仗。他心胸宽厚,待我们也是极好。虽然跟随他的时间不长,但兄弟们都十分感念……”

梦挽歌眉头轻挑,早就听闻镇国公唐鸿在北周军队里的地位不一般。本以为他的地位会随着军队不断改变壮大而改变,却不曾想,这些将命交在沙场里的将士,竟然将镇国公传成一种精神力量。也难怪这几年北周的军队几乎所向披靡,多半是因为士气高涨。来战的敌军往往在士气上便输了一半,再打下去自然难有胜算。

“你是说,将士们感念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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