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公子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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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啼笑皆非地让了路,她看着宫门吱呀一声关上,才缓缓转过了头。

“我年轻的时候啊,也是她这般模样。”

燕荀眉头一跳,心里暗衬着你如今虽是二十余岁未嫁,但这种垂老之人的口吻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他清咳了一声,朗声道:“早朝不来,这会子来又是何事?”

他迎上她似笑非笑的眸眼,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如果有正事。”最好是!

“那就快些处理。”朕懒得见你!

“朕还要处理朝务。”朕要见朕的亲亲美人!

赵肆秋却是不急于答话,凝望着他许久,才是红唇开阖说道:“燕荀......你还真当这皇位是你理所应当得来的么?”

这句话很轻,却愣是瞬间燃起了燕荀内心里的火苗,他皱了眉,手一下拍在案几上,“赵肆秋,你!”

“我知晓我在说些什么。”她笑的温暖,却又带着讽刺,缓缓沉浸到了她自己的回忆里去。

“三年了。”

“若是他还在,这皇位便是他的,无论他想或是不想。”

燕荀的火气在听见那个“他”时一下子就灭了下去,颓然地垂下手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道。

是啊,三年了。

三年前他还是个暗恨命运不公的落魄皇子,三年后他在赵肆秋的协佐下登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子。

这三年里张扬舲离了京,卫漪被囚禁,或许卫漪穷尽一生也不曾想到,她救下的卫绥,会是反咬她一口的狼。

她什么都不曾求过,只求那凤凰木不伐,只求得......那一道终生不嫁的圣旨。

她是变化最大的人。

燕荀望向不远处的铜炉,炉烟袅袅冉冉,细细碎碎地发出声响。

“你......想要什么?”他叹了口气,像是无奈的妥协,“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允你。”

就当是欠了燕襄的,也当是他忌惮她的兵权的缘故。

他没有听见她的答话,只是从袖口处拿出一样东西来,掷在他的案几前。

那是虎符。

又是一道暖风划过,燕荀只听到了门板合上的声响,隐隐听见那么一句话。

“送你了。”

徒留他一个人攥着虎符神色不明。

赵肆秋出了宫门,便随手牵了匹马翻身而上,疾驰出了宫门。

恰是阳春三月,那垂柳依依,宛若春韶中的一笔丹青,徐徐陈铺开,作一幅绝妙的水墨画。

市井的阳极为刺眼,满春繁华,灼烧了她的眼,令她有一种宛若经年的错觉。

再过两月,这里便是开满了凤凰木,到了那时,街坊间就热闹了。

她犹记那时他鲜衣怒马而来,醉卧美人膝,醒后便是一曲铮铮琴音。

她甩了袖,似是要把脑内的思绪随着动作一并甩去,只身拐入了一角乐坊里,略过那一群莺莺燕燕,直径走到了楼阁上。

葱白素指抚着那琴,拨弦,焚香,便是一曲筝乐缓缓流出。

那曲自舒缓逐渐转急,带着刀锋剑影的厉气,一时宛若万马奔腾,直达人心。

她曾是不怎么会弹琴的,粗粗略略应付了教习姑子就好,父亲也不会多加责怪。

如今却是不同了。

这是她,唯一能念想他的东西了。

她愈弹愈急,忽地就感觉到指尖一痛,“铮”的一声,便是琴弦断了的声音。

那胭色的液体滚落在琴弦上,慢慢洇开,素白的琴弦沾染上那样艳丽的颜色,就好似当日雪下那人的一抹红袍。

她怔愣了半响,才漾出一抹轻笑,喃喃道:“终是学不像。”

她终究还是想他的。

赵肆秋终究还是忘不掉燕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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