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段数高的情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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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光,于凌薇下意识地抬手在眼前挡了一下,明亮的光线中,她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对面那人俊美阴柔的脸孔。她死死地盯着那双与宋珏有些相似的眸子,思忖良久,才开口道:“你是谁?”

苏光佑低笑出声:“能救你出苦海,帮你达成所愿的人!”

“达成所愿?”于凌薇低声呢喃,眼里依旧布满了警惕。她虽不是聪明绝顶,但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彼时,苏光佑已经没了耐心再继续和她说下去,只将帘子放下,隔着轿帘幽幽道:“我向来不喜勉强人,你自己决定便好,是富贵是潦倒皆在你一念之间。”

轿子转身便走,于凌薇站在原地不停地咬着唇瓣眸子四下转动,心里天人交战,最后心一横提着包袱就迅速追了上去……

姚景语知道于凌薇被赶出府最后还进了苏家成为苏光佑的妾室这件事还是燕白特意来告诉她的——

“七小姐,王爷吩咐您最近不要再去赌坊和钱庄,至于青鸾公子,他已经安排好了人冒充。”燕白道。

姚景语若有所思地问道:“他是觉得于凌薇会把这事告诉苏光佑?”但即便是苏光佑知道了又能怎样?当初她之所以改头换面建造这两项产业一则是为了方便,再来那个时候人在潘家,若是用本来的身份难免不会惹出很多麻烦,但现在似乎这些都已经不是顾忌了吧?

“您有所不知,”燕白回道,“眼下国库吃紧,江南水灾、北方雪灾,无论哪边的灾后重建都是一大笔银子。苏相和苏皇后之前便曾不约而同地提过让朝中大员和后宫主动捐银充盈国库,只不过皇上没有同意,故此这件事知晓的也就寥寥几人。”

“你是说,他们会借着这个当机将赌坊和钱庄归为姚家的产业?”姚景语蹙眉,这两处产业无一不是富得流油,若只是普通商户手里的便也罢了,若是归到了姚家名下,现在又是如此形势,岂不是会被掏得一干二净?皇上不同意后宫和朝中捐银,自然是面子拉不下来,但是他可以暗中对姚家施压呀!

思及此,姚景语面色严肃地点头:“你回去和王爷说,我都知道了,会注意的。”

燕白走后,姚景语的脸色并没有松缓半分,宋珏这个李代桃僵的法子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苏光佑既然已经知道了,定然会想方设法地让她暴露出来……只听过千年抓贼没听过千年防贼的,与其见招拆招,不如寻个机会化被动为主动方是良策。

“小姐!”正托腮沉思之际,妙菱与静香捧了新做的衣裳与首饰进来。

姚景语回过头去,目光朝二人手里的托盘瞟了一眼,问道:“这是母亲让人做的?”

妙菱点头,笑盈盈地道:“奴婢听说镇国侯府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邀请咱们家去参加侯府孙老夫人的寿辰宴。”

孙老夫人?姚景语不期然地就想起了那双阴沉的眸子,路雪莲现在还在牢里苦苦熬着吧?也不见孙老夫人这位昔日义母伸手拉一把,看来她所有做的一切八成就是针对自己的。

思及此,姚景语兴致缺缺,便吩咐二人将托盘搁在桌上,然后绕到书桌后头快速写了封信,原本是想让静香送去于凌霄那里让他转寄给身在临州城的永安,后来想起燕白之前的嘱托,便吩咐她悄悄往宸王府跑一趟。

孙老夫人寿宴这日,孙府门口车水马龙,这位老夫人是如今皇室里辈分最高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怕镇国侯如今碌碌无为,孙老夫人的地位在京城贵妇中依旧是首屈一指。

彼时,姚景语跟着周梓曈还有几位嫂子到后院的时候,孙老夫人身旁已经围了不少说笑打趣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贵妇人,姚景语去的时候她们聊得正欢,人多音杂,听不清具体是在说些什么,但看孙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便知道那些人的话定是正中她的心头好。

“见过老夫人,祝老夫人福如东海万寿无疆!”周梓曈几人福身行礼,又吩咐身后的丫鬟将寿礼奉上。

许是因为今儿是自己的寿辰,孙老夫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并未像之前那般疾言厉色,但看向姚景语的时候眼神里还是冷的。

姚景语垂着眸子站到了一旁,她似乎,好像从来就没得罪过这个老妖婆吧?她眼底那股恨不得将自己吞噬下去的熊熊烈火到底是从何而来?

彼时,就有贵妇人过来拉着姚景语的手冲周梓曈道:“哟,梓曈,这就是咱们未来的宸王妃吧?”说着,一双妙目在姚景语脸上来来回回地打转,啧啧称赞道:“长得可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呢!难怪你整日将她藏在家里不肯带出来给我们这些老姐妹们看了,这是怕我们把你女儿抢走了不成?”

周梓曈笑道:“那可不是?我可舍不得!”

看得出来,这妇人与母亲关系很好,姚景语嘴角甜甜地弯了弯,礼数周到地福了个礼:“多谢夫人夸奖!”

“客气什么?”那人说着便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套到了姚景语的手上,姚景语推脱不掉,侧目看了一眼,见周梓曈朝她点了点头,这才欣然接受。

彼时,上首的孙老夫人重重地咳了声,又有人拿胳膊捅了下刚刚与姚景语相谈甚欢的贵夫人,姚景语这才发现一屋子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身上,暗自撇了撇嘴,敢情那老夫人是觉得自己喧宾夺主抢了她的风头?于是就乖乖地闭了嘴退到周梓曈身后,时不时地那余光去瞥那老夫人一眼。要不是目光太刻薄,倒还真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寿星了!

孙老夫人今年是整寿,整个寿宴规模极其庞大,宫里的皇上与娘娘虽然没有亲临,但也都派人送了礼物过来。小几辈的如几位皇子以及宋珏、宋瑀等人都在寿宴之列。

寿宴安排的节目也是极其充分,歌舞杂耍连番登场,更是请到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唱了出三星贺寿。

这样的节目对于那些平时没什么机会出门的贵夫人或是小姐来说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乐子,但在姚景语眼里,多少有些让她看得昏昏欲睡,直到一组舞乐缓缓登场时,这才眼前一亮——

那些伴舞的舞娘倒是没什么太大看头,然则中间那位琴师一出场就恍如让人见到了傲立于雪山之顶的纯净雪莲,浑身散发着一股高冷又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一袭月白色钩银丝外裳,如瀑青丝松松挽起,左右各插一支倒挂着白色流苏的步摇,垂下的琉璃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晃得人眼睛发花。虽轻纱覆面看不清相貌,但显露在外的一双翦水秋瞳仿若会说话一样徐徐生辉,一看就知道是个倾城国色。琴音绝美,如绕梁三日不绝耳矣,素手芊芊,随着音符摆动,抬起的一截皓腕裸露在外,腕间翠绿色的玉镯为她的肌肤更增了一分白皙光芒。

姚景语四下扫了一圈,就发现全场大多数目光都如痴如醉地聚焦在了舞台中央。想来也是,莫说男人,只怕是女人都很难抵挡她的魅力。

姚景语偏过头,低声问向旁边的周雯:“这女子是何人?”想来应当是哪位贵女吧?这般气势,倒不像是歌舞坊里的舞姬能有的。

周雯黑黢黢的眼珠子不离那人,声音里的崇拜之意显而易见:“这姑娘正是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孙文婧,别看她和孙老夫人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孙老夫人最宠爱的便是这个便宜孙女。而且我还听说她是鼎鼎有名的鬼医的关门弟子呢!六年前,她曾经献了药方治好了南方突发的疫病,平素在京城里的时候还时常布斋施粥,私下里大家都说她是天上的菩萨仙女转世,来造福百姓,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名唤‘妙手观音’呢!”

姚景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孙文婧倒是蛮得人心的,听周雯的语气,也知道她在众家闺秀之间应当也是人缘极好的。只不过——鬼医的关门弟子?那凌仙儿又怎么说?

彼时,周雯又凑近了一些,说话的声音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只是这位孙大小姐今年都十九岁了,还是云英未嫁,这次更是出京历练,听说是到处悬壶济世准备终生不嫁了。我娘跟我说,她虽然人好,但是万万不准我和她走得太近,免得跟她一样成了老姑娘。”

姚景语好奇心上来了,又见周围也没人注意到她们,便继续问道:“她为何不嫁人?”

要知道,在古代,十九岁都有可能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便是她如今这个年纪即将嫁给宋珏都是大龄出嫁了。这个孙文婧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到底是怎么扛过这些流言蜚语的?

周雯耸了耸肩:“不知道,许是眼光太高吧!反正前几年我无意中听下头的奴才们议论过,说是有段时间镇国侯府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平了,其中也不乏有皇子郡王,可这位孙大小姐倒好,直接拍拍屁股就离开了京城,走得那叫一个潇洒!”

姚景语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伸出食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要是给舅母知道你说这种粗话,看她不罚你!”

周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抱着姚景语的胳膊撒娇:“小语姐姐你最好了,一定一定不准和我娘告状!”

彼时,琴声停下,姚景语再次朝舞台中央看了过去,就见孙文婧缓缓揭下面纱,赫然露出了一张面目清丽眉宇之间却暗含着一股妖娆风情的绝美脸庞,肌肤盈盈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透亮,甚至比她三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容貌更甚。

满座哗然,目光聚焦,孙文婧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只若无其事地绽开一抹盈盈笑意,屈身行礼:“婧儿献丑了,愿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孙老夫人激动得站起身来,又吩咐李嬷嬷赶紧去将人扶起来。

待到孙文婧来到跟前的时候,孙老夫人是握着她的手拍了又拍,嗔怪道:“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先头不是还说不回来了吗?这会儿倒是给了我这么大个惊喜,这是诚心地想让祖母流泪不成?”说着,眼眶微红,眼里泛起了点点湿意。

孙文婧细心地拿着帕子替她擦拭,浅浅一笑,柔声道:“祖母寿辰,婧儿便是远在天边那也得想方设法赶回来不是?”

“就是,大小姐是个孝顺孩子,这大喜的日子老夫人您又是老寿星可不能再掉金豆子了!”李嬷嬷跟着抹了把泪。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离得孙老夫人近一些的立马就跟着夸起了孙文婧的孝顺懂礼。

孙老夫人喜笑颜开,也不顾及身份礼数,拉着孙文婧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只是却无心思欣赏后头的节目了。

孙文婧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她心头一块大石,原想着借这次大寿的机会怎么着也要厚着脸皮去向皇上求一道赐婚圣旨。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从姚景语恢复身份一跃成为姚家嫡女,再到皇上毫无预兆地为她和宋珏下旨赐婚,这一切的一切都打得她措手不及,甚至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偏偏孙文婧还一副不疾不缓的样子留在外头不回来,这些日子她是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的,就为这事操心了。

其间也曾进过几次宫旁敲侧击地找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娘娘打听了下赐婚一事还有没有反悔的余地,可得到的结果无一不让她失望。后来她也想明白了,这亲事不能再由着孙文婧的性子来,她再喜欢宋珏,难不成还去做小?就没这个理!倘若不是皇上赐婚,为了自己的孙女,就是豁出老脸不要她也要把这桩亲事搅黄,但是皇命难违,她不能将整个镇国侯府赔进去!

“文婧,这次回来也该把心定定,好好找个婆家了,放心,祖母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孙老夫人慈爱地笑了笑。

孙文婧眸中快速掠过一丝怒意,定心?找婆家?她的心她未来的归属早在当年见到那人第一面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了!心里对孙老夫人说的话不满,面上却一片羞涩地恨不能把脸埋到胸膛里去:“祖母,您也真是的,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事呢?婧儿当然时什么都听你的了!”

孙老夫人唯我独尊惯了,向来不喜旁人违逆她,这一点,孙文婧还是了解得透透的。

果然,孙老夫人左右一看,见到旁边戏谑的目光时便也知道自己当众说这事有些不妥,就笑着和众人插科打诨了起来:“这丫头,一贯来脸皮薄!”

众位夫人心如明镜,孙文婧除了年纪大一些,但家世名声无一不是好的,真的要娶了回去,那也算是赚了!既然孙老夫人已经放了风声,她们回头可得赶快打算一番,免得被旁人抢了先!

然则,此时孙文婧的目光却悄悄落向了左侧方那张精致绝美的侧颜上,见他一点都没像旁人一样对自己瞩目,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便是姚国公府失散多年的七小姐姚景语吗?

孙文婧一瞬不瞬地盯着姚景语,觉得她也不过尔尔,慢慢地,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得极紧。

彼时,恰好姚景语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孙文婧松开了拢起的五指,淡淡勾唇,对着她点了点头。

“小语姐姐,孙姑娘在和咱们打招呼呢!”周雯有些兴奋,孙文婧的形象太过高大,此时能注意到自己这个“小人物”难免让她受宠若惊。

姚景语笑而不语,刚刚竟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这位初次相见的孙姑娘眼中看到了与孙老夫人相似的眼神。晃了晃神,又觉得大约是自己看错了,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对孙老夫人印象不好,所以这才疑神疑鬼的。

寿宴结束后,姚景语随着周梓曈等人离席,还没走出后院,便于孙文婧迎面撞了上来。

“国公夫人、几位少夫人、七姑娘,有礼了!”孙文婧福身。

姚景语算起来与她是平辈,便也屈身回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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