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珈震怒(一更,二更稍后)(2 / 2)
她想起了那一年,山洞里的那个人,也是她现在的这副神情吧,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动,就是伤国体,伤英名,不动,就得舍弃了那些人,在乎的,内疚的,多少心伤,多少无奈,都得一并舍弃。
“大王”看陆珈的神色,仲大夫再次开口,苦苦相劝“再不济,也有臣下们在,臣下们去顶东界王的滋扰,大王放心就是,大王,您现在不能动,不能动啊”
“不能动吗?”陆珈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不能动,就是看着沈蝶舞死,其实不用一年半载,从现在起,十天半个月之后,沈蝶舞就能死,因为我们这边如果没有一点信息,那沈蝶舞的命也就没有了……”
“大王”仲大夫再次开口,带着祈求“大王三思啊”
“这件事得管”陆珈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折子“西秦芸芸众生里也有沈蝶舞,我不能,就这也,看着她死去”
“大王,您也说,沈蝶舞已经疯了”仲大夫急急地开口,满头的汗“已经疯了的沈蝶舞,回来又能怎么样,您又何必呢……”
“大王”殿门口有人开口,陆珈抬头,看到史大夫走了进来,跪在殿中拱手,声音决绝“为沈蝶舞去大梁的事儿,就交给微臣吧,微臣愿往”
“史大夫——”仲大夫震惊的转头看着史大夫,责备的开口“现在不是义气的时候,史大夫,你看清楚这里面的事儿没有”
“仲大夫”门外又走来一人,跪在殿中,接着开口“微臣愿跟史大夫一同前往”
“晩大夫——”仲大夫厉声,额头青筋暴起“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仲大夫”史大夫开口,声音里透着决绝“大王说了,芸芸众生也包括沈蝶舞,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们有错在先,让大王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现在您按着大王不让大王动,大王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你让大王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大梁,这个件事儿,到哪里也说不通——”
“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大王的……”仲大夫开口,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陆珈坐在主位上也是一震,震惊的抬头看着仲大夫“仲大夫,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大王”仲大夫急急地开口叩头“大王恕罪”
“沈蝶舞在大梁的事儿你们都知道对不对?”陆珈开口,满眼不置信的看着殿中的人“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对不对……”
“大王”殿外,清大夫跟着所有的大夫走了进来跪倒“大王息怒”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怒意从心里发出来,陆珈看着跪满大殿的人,拧眉立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都说,不来禀报,是不是今天东界王不来找我,你们也打算把这件事瞒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大王”满殿的大臣叩拜,陆珈痛心的看着满殿的大夫“原来,你们这样对我,你们要这样架空我”
“大王息怒”清大夫开口,也是内疚的紧“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仲大夫,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您正在修养,微臣,微臣们也是实在不忍心……不忍心去让大王因为这个烦恼……”
“现在就不烦恼了吗?”伸手挥掉了书案上的所有折子,陆珈的怒火到了头顶发梢,陆珈发了到这里以来的最大的怒“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沈蝶舞要是死了,我成了什么人了,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见死不救,那我算什么人,我不单单是你们的大王,还是沈蝶舞的大王,沈蝶舞说到底也是从我这里出去的,我就这么看着沈蝶舞死吗?你们是怎么想的——”
“大王息怒”众人再次叩首,声震朝堂。
“不用拜了”陆珈站起了身,满满的愤怒,满满的失望,甩着袖子“人也不用你们救了,你们什么事儿都能瞒着,什么事儿都能处理好,也不用要我这个大王了,正好我也不愿意做你们的大王了,人我自己去救,跟你们任何人都无关……”
“大王—”站在一旁的卢炎,看着陆珈起身顿时吓白了脸,慌忙跪倒“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大王息怒啊”外面的武班的人看着里面不对劲,也慌忙的跑了进来跪倒,急急地开口“大王说救,臣等立刻就去调集兵马,大王息怒啊,息怒啊”
“不用了”甩着袖子,陆珈决绝的转身,走向了内殿,重重的关上了大门,老刘正看着眼前的情况,慌忙的带着人从偏门往里跑。
大殿上,仲长繁像泄了气一样蹲坐在地上,一旁的孟大夫跟江大夫跪趴在地上,哽咽的全身发抖……。
内殿的寝室中,陆珈愤怒的收拾着包裹,拿着一件又一件衣裳,往蓝色的包裹里装着,门缝里,老刘正探着头趴在门缝里往里看着,偷偷地看着,之后对着身后的小太监招手“快,去收拾包裹”
“你收拾包裹干什么?”屋里,陆珈气愤的装着包袱,怒声对着门外。
“我们跟着大王一起走”趴在门缝里,老刘正认真的开口“你们,老奴加上他们几个,怎么着也有十几个人呢,可以一起伺候着大王”
“不用你们跟着”摔打着手里的衣衫,对着门外吼“我还要养活你们吗?”
“大王”老刘正稍稍的推开门缝,探出半个脑袋,认真的开口“我们不用大王养活,老奴自幼跟着师傅学伺候人,那时候啊,老太公喜欢听戏,老奴小时候就会唱戏,唱的可好了,东界的老太公都夸过老奴呢”
“对对对”门外的小太监跟着应声“我们都会唱戏都会唱戏,到时候,我们跟着大王一路上就摆摊唱戏,也是谋一口饭食呢,一定不让大王受委屈”
“是啊是啊大王”老刘正兴奋的把门小小的打开,让那几个小徒弟露出头“他们都会唱戏,都会都会”
“……”握着衣衫,陆珈稍转头看着门口的老刘正带着徒弟,拼命的推销自己。
“大王,我还会刺绣呢”一个小太监殷勤的开口,举着手“我刺绣刺的可好了,宫里的宫女都拿去打样呢,咱们西秦,东南西北四界那个绣庄都抢着要,卖的可好了,大王放心吧”
“我会打把势”一个小太监当即翻了个跟头,一旁的几个太监跟着叫好“好好好”
“我会玩杂技”又有太监出来,当即把托盘顶在头上,招呼着陆珈看“大王您看您看,茶壶没有掉,碗里的水都没有撒”
“好好好——”门口一片叫好声。
“我会算卦”
“我会织布”
“小的家里就是种田的,我种地可好了……”
门口熙熙攘攘的声音,让盛怒中的陆珈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握着衣衫跟包裹愣在了原地。
“大王”老刘正兴奋的在门口喊“您看,我们会的这么多,就是出去,也不会让您受委屈,再退一步,我们有胳膊有腿的,就是出去给人家端茶倒水,去伺候人,也能养活您哪”
“我们一定会做的很好的”门口的太监一阵附和声,陆珈站在桌案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一张张笑脸,好半晌开口。
“我走了,来了新的大王,你们还得接着伺候呢,怎么能跟着我走”
“伺候还有好多人呢”老刘正接着开口“都说忠臣不事二主,我们虽然身份卑微,但是我们也有些骨气的,我们只愿意伺候大王,其他的大王,做的再好,对我们再好,我们的大王也只有您一个啊,所以天涯海角,我们只会跟着您走”
“呵”握着包裹,终于低头笑了出来,看着陆珈笑了,老刘正也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仗着胆子走进来,躬身,伸手替陆珈收拾着包裹“大王放心,不管到哪里,我们都会在,他们不在,还有老奴在,老奴哪都不去,大王去哪儿我去哪儿,说句不吉利的,要是哪天大王不在了,老奴一定用一杯毒酒去伺候大王,当然……”
老刘正抬起了头,笑开了脸看着陆珈“也不会有哪一天,大王才多大,老奴都多大了,老奴说这话,就是让大王知道老奴的决心”
“……”后退了一步,坐在床头的椅子上,陆珈看着眼前忙碌的老刘正,心里带着丝丝的痛。
她早就不是一个人了,从她踏进北界开始,她就不再是一个人,就算她想走,怕是也不可能了吧!
只是,她现在有些担心,真如老刘正所言,若是哪一天,她真的走了,老刘正真的会给自己一杯毒酒吗?!
像绿珠一样……。
这个念头在心口闪现,很快被陆珈压了下去。
说的什么话,绿珠丫头精明着呢,怎么会这么做!
“大王”老刘正收拾好包裹,转头对着陆珈躬身“您的收拾好了,您稍稍等等老奴,老奴去去就回”
“……”陆珈无声的笑着摆手示意老刘正去,老刘正像是接到命令一般,转身往外跑,门口的小太监也都转身往外跑。
坐在内室,陆珈看着桌子上的蓝色包裹,渐渐地冷静下来之后,心境也开始慢慢的趋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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