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忧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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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容长安站在将军府书房前的老槐树下,仰头看天。???

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来,“长安啊。”

是廖世清。

“王玉环这一死,听说现在王家乱成了一团。王义这人我是了解的,杀女之仇不共戴天,即使他猜到此事非王爷所为,但这幕后之人明白着是冲王爷去的。他恐怕也会将这笔账算在王爷的头上。”

今天傍晚时分,白崇光派人来禀报,城中又现了一具女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义之女,王玉环。仍旧是一刀穿心,死状残忍。而她丢失的部位……竟然是女性的生殖器。而好巧不巧的,当场看到凶手的人,正是王义本人。

廖世清重重地抹了一把脸,“当初王玉环和阿九在茶馆生矛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现在城中已是人心惶惶,若是明天还找不到王爷,只怕此事会越闹越大啊。”

“当务之急是把案子破了,抓到凶手,并且找到阿九。只要找到凶手,那关于阿九的谣言便会不攻自破。”容长安毫无波澜地道。

“可是去哪儿抓凶手啊?五个死者,案现场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廖世清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他是一介武夫,你让他勇往直前杀强敌他就行,让他抽丝剥茧捉凶手他就缴械投降了。

容长安冷静地道,“其实并非没有线索的,相反凶手留下了很多线索。如果顺利,或许明早就能抓到凶手了。”

“啊?”廖世清没想到情况竟然能峰回路转!他不解地挠挠头,“有啥线索?”

虽然两人的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但容长安并没有嫌弃廖世清,毕竟他笨也不是他的错。

他耐心地解释道,“第一,是那香味。五个案现场都有人闻到了那道异香。家师商天心对香料也颇有些研究,我在一旁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大多数香料都是花草植物香,因为花草容易提炼。大将军可以想一想,在这之前,你可曾闻到过拥有饭菜香气的香料?”

廖世清“嘶”了一声,“你别说,我还真碰到过。”

“虽然这香也并非制不成,但是步骤要比寻常花草香复杂数倍。试问为何这凶手不制作更简单却同样能起到引起人注意的花草香,而是饭菜香?再有,这人能制成如此奇特的香,定然不是个身份普通的人。而且,他应当是个对美食极有研究。”

“有道理。只是我们上哪儿找这样的人啊?”

“注重饮食的人,应当不会住在山村。他最有可能的就是住在邺城。而且他应当不会看得上酒楼客栈的饭菜,定然是买了食材自己回去做。若是这样,那就定然要住在一个有厨房的地方。寻常的客栈定然是不可能了。”容长安逻辑清晰地道。

廖世清一听,眼睛一亮,只是想了想,却又垮了脸,“长安,但凭住处这一点,即使我们找到凶手,恐怕也要三五日了。你刚有没有其他线索?”

“将军别急。”容长安淡笑着道,“这第二个线索,就是死者。四个死者,四种器官。起先我也在想,为何凶手要杀这几个死者,这几人之间是否有联系。而且凶手分别割下这几种器官,到底有何寓意?直到刚才,我试着换了个角度。”

长安在院子里一边漫步,一边道,“虽然我暂时不知道这几个死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但是厨子没了舌头,挑夫没了双脚,琴师没了双手,而这王玉环,没了女性特有的器官。他们失去的这几样,都是他们最为重要的器官。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什么要拿走别人最重要的器官。想来想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

长安停住脚步,凤眸中快闪过一抹寒光,“我身上最重要的器官,被别人拿走了!出于嫉妒和仇恨,所以我也要拿走别人的。”

莫名地,廖世清听到这里打了个哆嗦。

“所以这凶手的第二个特征,就是他应该是个残缺不全的人。或是舌头,或是手臂,或是双腿,都有可能。”

廖世清重重地点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带人去找!”

“将军,且慢。”长安叫住他。

“那凶手诡计多端,将军一定要注意。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富贵死后,我们走到半路,我当时停了一下?”

“对,我当时还问你怎么了。”

“就是因为我闻到了一些残留下来的香气。那余香中含有**香的成分,闻到的人,意志会不如平常坚定。而且我怀疑阿九那日就是中了这种香,才会着了凶手的道,将军你们出入一定要万分小心。”

“好,我知道了。”

明明一切都已经浮出水面,看着廖世清匆匆离开的背影,容长安却没觉得丝毫放松,相反,他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他踱步往回走,到了廖世清给他和阿九安排的小院,就看见白芍正在门口徘徊。

“容哥哥。”见她回来,如花的女子脸色一紧。

她的声音很低,透着几许忐忑,“容哥哥,听说、听说你已经康复了?”

容长安醒过来之后,她和哥哥还没来得及上山,他们就已经到邺城了。

“嗯,容无极的记忆现在都在这里。”容长安指了指脑袋,平铺直叙地道,“你是容无极的下属,多年前就已经隶属于无极宫。之所以在我身边,是替容无极监督我。”

“容哥哥,我……”白芍面色一白,她急切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在触到容长安清湛的双眸时住了口。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什么借口和解释都只会显得自己更加愚蠢。

“这里没有你的容哥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离开无极宫,以后你就自由了。第二,完成无极之前给你的任务,你还有两个月。”

白芍倏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容长安,杏眸中溢着晶莹的水雾。

她知道,容长安这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背叛,一次就足够。

最终,白芍道,“两个月后,属下定然奉上太子妃金印。”

容长安深深地看了白芍一眼,“好。”

随后他绕过她,打算进屋。

“容哥哥!”白芍忽然开口,抓住他的衣袖,“最后再让我叫你一次。如果没有阿九的出现,你会不会、会不会娶我?”

“不会。”容长安斩钉截铁,“这辈子,只有一个她。遇到了,是我幸。遇不到,是我命。至于别人,我从未想过要将就。”

将就……白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一阵钝痛。

房门的开合声响起,院中只有一个她。

白芍垂着头,站在院子里,许久许久。

……

又是一个无眠夜。将军府里灯火通明,廖世清直到午时还没回来,容长安也不知道何时出了府。

以至于当一个小乞丐来送信的时候,管家拿着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好白芍要出去,在不远处目睹了小乞丐交信那一幕。

“李管家,这是什么啊?”白芍笑盈盈地走上前,俏声问道。

“说是给容公子的一封信。”李管家一脸焦急,“可是容公子出去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而且老奴总觉得这信有些不寻常。这可怎么办才好?”

白芍瞄了一眼那封信,倏地露出一个笑容来,“那你就给我吧。正好我要出去找容哥哥呢。放心,我会帮你交给他的!”

李管家一听大喜,他连连作揖,“那就劳烦白小姐了!”

“客气了。”

白芍揣着信走出将军府,脸上的笑容便立刻落了下来。

她寻了个巷子躲进去,将袖中的信拿出来。

信封上写着,长安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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