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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妩款步走近她,和声问道:“那孩子是你寻找的人吧?”
贺兰城转身凝视着她,眼里瞬间有了泪光,“是。”继而盈盈拜倒,“公子与您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
“这是做什么。”钟离妩笑着扶她起来,“你也没少帮我的忙,不然的话,进展会慢很多。原本我就要过来找你说说话,问问你们作何打算。”
“我们到屋里细说。”贺兰城请钟离妩进到厅堂,落座后,对站在一旁的女孩道,“钰欣,这位是简夫人,我们的恩人。”
钰欣走到钟离妩近前,跪倒在地,语声哽咽:“钰欣永不会忘记夫人的恩情。”
“两个都是这样,快起来。”钟离妩起身扶起钰欣,见她眼睛红红的,一旁的贺兰城也分明哭过。
贺兰城吩咐钰欣,“你去内室歇息,我和夫人说说话。”
“是。”
钟离妩直接说了自己和简让的想法,末了道:“这孩子如今家中是何情形?怪我,上次也没细问。”
贺兰城叹息一声,“至亲都已不在世,我也没瞒她——她的母亲故去之后,别的亲人在流放、服刑期间出意外的出意外,病故的病故。若是还有人,我总要尽力救出来,一同来这里。”
“这样的话,你们日后作何打算?”
“日后我要回西夏一趟,带钰欣去祭拜亲人,我也要到挚友坟前上一炷香。”贺兰城如实道,“至于钰欣作何打算,我还没细问,现在也不能急着问她这些。”
“的确。”钟离妩敛目思忖片刻,“这样的话,你不妨将钰欣带回自己名下的住处,不要与下人说起她的身世、经历,我们这边也是只字不提。至于别的,你应该知道分寸。”
“是。”贺兰城转而道,“钰欣说,还有一个女孩也是西夏人,夫人若是方便——能不能把人交给我?我想悉心照顾她们。”语毕,苦涩地笑了笑,“终归是来自相同的国度。”
钟离妩欣然一笑,“明白。依你。日后你如何度日?”
“我名下有所宅院在东部,常住的话,在那里更合适,找个寻常的营生。当然,要等到整件事过去,才能着手去做。”
“没错,眼下你和钰欣还是住在这里更踏实一些。”钟离妩道,“至于浣香楼里的女子,把实情告知她们,总会有人喜闻乐见吧?”
“一定的。可是,”贺兰城不免为钟离妩忧心,“有些女子是举目无亲,并且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涯,最要紧的是,她们只有服侍人这一技之长。”
“……”钟离妩无奈地笑了笑,“那就只能让傅家去头疼了,我对那样的人没有好脾气,没闲情劝她们从良。”
“也是。”贺兰城又道,“傅家需要头疼的,还有柯明成身边那十多个女子。”
钟离妩颔首,“要是一个个都跟柯夫人一样,傅先生怕是要气得跳脚。”柯明成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不相信柯夫人之流不知情,若是知情,还是对他死心塌地,并极力维护,就应该有所惩戒。
叙谈多时,钟离妩道辞回房。
简让已经歇下。如今的事态,已不是柯明成可以控制的了,他需要做的,不是看热闹或亲力亲为,而是静心思忖,给柯明成好好儿地安排一条赴死之路。
钟离妩见他闭着眼睛,鼻息均匀,应该是睡着了,便转去沐浴更衣,随后熄了灯,轻手轻脚地歇下。
黑暗中,简让握住了她的手。
她不由轻轻一笑,“还以为你睡着了。”
“怎么会。”简让拥她入怀,“你扔下一个疑问就跑了,我知道答案之前,怎么睡得着。”
钟离妩这才记起之前的事,笑,“这多简单。我想快些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今日,这心思分外的迫切。”
不曾经历也能了解,孩子是这尘世最温暖最美好的存在。这温暖,她想他能快一些拥有,自己亦是。
他为之动容,嘴里却是没正形,“真心急的话,就不该穿着衣服歇下。”说着话,手势温柔而暧昧地游转。
钟离妩片刻语凝,继而笑起来,起身坐到他腰间,“说的也是。这事儿没你可不行。”
他坐起来,帮她宽衣,“阿妩,那是这尘世最动听的言语。”
最浓烈的情意,不过是一个女子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满心满意地想要给你一个完满的家。
他将她拥倒在床上,把主动权夺到手里。
“那就你来。”钟离妩缠住他,“好像谁愿意费那份力气似的。”
他本要低头索吻,闻言想了想,“我能不能后悔?”
她轻笑出声,“想得美。”
“也没事,理当好好儿伺候伺候你。”
通常他这样说的时候,意味的就是把她磨得晕头转向。
这一晚亦然,只是交织着分外浓烈的情意。
是在这一晚,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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