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二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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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永闻言:“叶师姐尽管问就是。”

叶桑直言不讳:“既然百里靖海前辈是你祖上,那你可有……”

“师妹。”钟离湛忽而开口打断叶桑的话,“有些事莫要太过执着才是。”

百里永听闻叶桑之言,面色肃穆:“百里靖海,乃是极谷逆徒。叶师姐在谷中,最好是不要提及为宜。”

百里永说完,抱拳转身离去。

叶桑叹气。

钟离湛见状道:“师妹此番却是唐突……”

胡天忙问:“三间屋,咱么怎么分啊?不如从左到右,一二三?我睡最后一个。还是咱入谷随俗,打一场较量?”

归彦蹦到胡天脑袋上,跳了跳,再冲叶桑:“嗷嗷。”

“嘿,小没良心的。”胡天挑眉,对叶桑哭诉,“师姐,归彦说,打一场我还得睡最后一间屋。”

叶桑笑起来:“是如此,我在师弟隔壁。师兄意下如何?”

“那我就厚着脸皮,住那第一间了。”钟离湛笑道,“今日且罢了,明日虽无事,却也不敢随意玩耍,便是明日咱们再将剑阵温习一二。”

叶桑胡天无不领命。

少时,上善部弟子来找钟离湛,钟离湛便是随那弟子而去。

钟离湛方去,百里永又绕回来,找叶桑来了。

胡天见如此,怕他二人有话要私聊,便是带着归彦悠悠然进了最后一间屋舍。

胡天边走还边对归彦嘀咕:“你日后要追女生,千万别学师兄那般没眼色。”

不就是追个星么,都死了几千年了,问问八卦都不成?

胡天说着,进了屋舍,吓一跳。

这屋舍极朴素,泥墙木桌。桌上一盏油灯。

没了。

胡天绕着这空屋子转了一圈:“这他妈是待客的地儿?”

归彦进屋“咻”变作人形,站在屋子正中间:“极谷,苦修。”

剑修自古尚苦修,极谷待弟子更是严苛。

幸而三千年前,有新剑道兴起,新剑道不再一味以剑道登仙途。而是将剑作为登仙路上,杀敌的手段。

新剑道起于外界,后传于极谷。逐渐兴盛,便如此,极谷一些作风仍是留存了从前模样——譬如屋舍寡陋。

胡天便听归彦讲旧事,有一搭没一搭同他聊着,又从指骨芥子里掏日常用具。

床是没有,但被褥还是有的。胡天将桌子推到墙角,铺上褥子,权且当床用了。

“就这样吧,反正也就十多天的事儿。”胡天将油灯收到角落去,转身却见归彦爬上了桌子。

桌子只有三尺宽,勉强能躺一个人。

胡天戳了戳归彦:“变成小黑毛团,给你梳毛。”

“不。”归彦一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大字型摆放。归彦脸压在被褥上,嘟嘴说:“床,我的。”

便是识破胡天的诡计,才不要上当受骗变小,将床让给这个坏蛋。

“小没良心的!”胡天凶神恶煞,挠了挠归彦耳朵,“你,我的!”

胡天说着去挠归彦肚皮。归彦怕痒痒,一下缩起来。

胡天阴谋得逞,眼疾手快爬上桌子,占得半壁江山,只给归彦留了一点侧身躺着的空隙。

归彦生气去扯胡天的脸。

归彦直将胡天一张脸扯成了大饼,胡天死猪一般躺在桌子上不动分毫。

归彦再仔细去看胡天,发现这个坏蛋竟然沉心静气将神念缩去了识海,便是外间什么感受都没有了。

归彦生气,松开手,终是变回小黑毛团,跳到胡天肚皮上。归彦伸蹄子跺了跺胡天肚皮。

挺软和,比床铺还舒服点。

归彦这才满意,缩成个团趴下了。

胡天出此歪招,神念此时落在识海里。

自他结成元婴进入四阶后,神念在识海之内,便是个小娃娃的模样了。短胳膊短腿,还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胡天每每到了识海,便爱趴在冻海上,照镜子。看冻海倒影里,自己小时候的样貌。

“多英俊,多潇洒。”

胡天欣赏一番,再向下看去,数鱼嘴边的球球。

黑、绿、红、黄、白。白的那个只有一个小点。

胡天琢磨着,此次事毕,也该砍钉子了。一颗钉子登一级,九百九十八颗钉子,砍一半就够他成仙了。

当然这也只是自娱自乐地想想。时至如今,胡天也知修行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容易。莫说成仙,便是登入八阶去天启界,也是……

此念方起,识海震荡。

胡天神念猛然被弹出。他醒过神来,摸了摸脑袋,眼皮一片白光。外间已是天明了。

胡天转脸,并不见人形的归彦,又觉胸口重重的,胡天抬手摸。

一个小黑毛团四肢张开,贴在胡天肚皮上。归彦耳朵耷拉着,眼睛闭得紧紧,睡得正香甜,舌头吐出一点点。

胡天颔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便是忍不住乐起来,肚子起起伏伏,好不容易才忍住大笑的冲动。

却也还是将归彦吵醒了。

归彦迷蒙睁眼,发现大坏蛋在笑,跳起来,伸蹄子踩到了胡天脸上,又低头咬住胡天脸颊,向外扯。

“艾玛,好汉饶命咧!”

恰此时,外间有声响传来。

“桑桑姐姐。”

胡天一咕噜打床上爬起来,不想归彦还拽着他的脸。胡天只得含糊地说:“介声音,介称呼,介不四内只蚂蚁吗?”

归彦这才松开嘴,跳到胡天脑袋上去。

胡天蹦下床去,揉了揉脸,趴在了窗台上向外看。归彦站在胡天脑袋上,也是伸长脖子向外看。

外间日光明媚。树下,果然一个短发齐耳的姑娘,叶绿纱裙,其上点缀小碎花。面缚一道胭脂红宽纱,便连耳朵也是挡住了。

如此打扮,不是花困还能是谁呢?

花困站在叶桑面前,同她说话,忽而鼻子动了动。花困转脸面向胡天处:“桑桑姐姐,那边的人是不是胡天?”

被妖点了名,胡天自然不好再在屋里窝着,他自指骨芥子中抽出一张去尘诀拍在身上,瞬息将自己打理干净。

胡天又抓了抓脑袋上的归彦:“出去咯。”

归彦跺了跺蹄子:“嗷!”

胡天推开门走了出去:“花困,好久不见啦。”

花困听得门响,嘴唇翘起来,转身便是冲着胡天那处弯下腰去:“好久不见。”

这是蚍蜉妖族的大礼,胡天吓一跳,忙拱手一揖。

两厢见礼,胡天上前来:“没想到会在此处见。”

叶桑笑说:“极谷的剑冢铭礼会自然要邀请蚍蜉妖族前来。花困作为王储,自然要来的。”

花困笑说:“是。”

“这可是要多亏我的。”此时花困身后青年撇嘴,不满道,“花困,你不要见了你的桑桑姐姐,就把恩人忘在屁股后面成不成!没我从中出力,你以为自己能出来玩儿?”

花困转头去:“疏香,你是不是活得不太耐烦了?”

胡天惊讶。

这青年一袭灰袍,不说话时,安静得好似不存在。

胡天依稀记得当年那个秃毛鸟,化作类人形态时张牙舞爪,不可一世。

胡天不由多看一眼。

疏香翻白眼,伸出胳膊,却是一片鸟羽,指着胡天:“看什么看哦,做了王储要穿灰袍,你以为我乐意?”

胡天道:“并不是你衣服的缘故。”

疏香瞬息高兴起来:“那是,灰袍怎么能挡住小爷我的绝代风华!”

胡天摇头:“我是觉得你长得没从前好看了。”

“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我要和你决斗!”疏香说着冲上来。

胡天翻白眼,闪身让开。

花困则是伸出一只脚,将疏香绊了一跤,趴在了胡天面前。

胡天乐:“没过年呢,磕头也没红包。”

疏香怒火中烧,跳起来:“花困你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混账!”

花困却是云淡风轻:“疏香你好吵。你忘了我同你讲过的话?”

疏香竟然立刻安静了,撇撇嘴,看向胡天肩头:“小黑玩意儿,你怎么还这么定点大?也没个长进。”

归彦瞅了瞅疏香,哼一声,不搭理他。

疏香偏要往上凑:“你不会还没会化形吧?我记得当年你的战力就挺高的了。难道是个不会化形的妖兽?”

疏香说着还大着胆子伸手戳。

胡天忙拦住疏香:“你别找死啊。”

疏香叉腰:“难道是因为小黑玩意儿太难看……卧槽!”

归彦已是从胡天肩头跳下,“呼咻”化作少年模样。

疏香两眼发直:“我的娘啊。”

归彦冷哼一声:“我比你,好看!”

归彦说完,又化作小黑毛团,跳回胡天肩膀上。

疏香直往后退,继而抱住花困胳膊:“操他大爷,你刚才看见没看见没。噢,我忘了,你看不见。”

“滚!”花困闻言,抬起一脚将疏香踹飞出去。

胡天眨眼,有点怪怪的。

花困则是又冲胡天弯腰:“疏香没有恶意的。”

胡天摆手:“逗他挺好玩儿的。”

叶桑此时则是皱起眉头来。

花困对叶桑道:“桑桑姐姐,蚍蜉族此次的屋舍,就在不远处……”

叶桑忽而打断:“花困,眼怎么了?”

“什么?”花困不由向后退一步,干笑,“桑桑姐姐别听疏香乱说话。”

“不关疏香的事。”叶桑拽住花困的胳膊,“你从前面纱缚脸,还是能看的。这次却一直用气味辨别。”

“我……”

“我的娘。”疏香打地上爬起来,感叹,“我他妈四年才发现这货眼坏了,叶桑居然一盏茶就发现了。我不要活了……”

疏香话没说完,花困一片叶子甩在了他嘴上。疏香只得“呜呜呜”撕扯叶子,扯不下来,大着胆子就跑到胡天面前去求助。

胡天翻着白眼,伸手使劲拍了拍疏香的嘴,让叶子粘得更紧些个。

此时,叶桑拽着花困胳膊:“你信里没和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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