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人格分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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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甜美声音是那么的惊惶失措!

秋暮远的手开始抖动。

他与他蓦地朝门口望去:但见梅乐雪冲入屋内,站在他与他面前。

他与他竟然不知道她是几时进来的。

“不要死,你死了,雪儿也活不了。”

梅乐雪脸色惨白如纸,乌黑的双眸滚动着晶莹的泪花,伸出手同时搂住他与他的身体……

“雪儿!”刹那间,楚天陌眼睛发热,嘴角颤抖。

“雪儿!”刹那间,秋暮远百感交集,嘴角颤抖。

忽然间,秋暮远“啊”的惨叫一声,抱住了头。

“啪”,枪掉在地上。

痛,头部得好像里面有把刀子在狠命绞动,痛得他冷汗涔涔,痛得他在地上打滚……

多少年来,每当雷电交加的夜晚,他都会头痛。

今夜,只有大雨,只有狂风,却没有雷与电,头居然还是会痛,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会头痛,痛得他想马上死掉,消失于云烟之中。

此时此刻,莫说是楚天陌,就算是童稚小儿,都可以杀死他。

在可怕的剧痛中,他没有看到楚天陌出手,却见梅乐雪奔过来,将地上的枪踢得远远的,紧紧的抱住了他,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脸上,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你的头又痛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治病的,你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雪儿抱着他,那楚天陌呢,刚才明明站在他对面的楚天陌怎么不见了?

秋暮远努力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头却更痛,如同要裂开一般,意识日渐模糊,神情日渐恍惚,魂魄也似乎渐渐远去。

他晕死在梅乐雪怀中。

——

梅乐雪今晚本来打算在郧北住一夜的。

灯光下,和姚大嫂说说家常,逗逗孩子,与赵逸凡谈谈天,时间倒也容易过。

但只呆一个小时,梅乐雪便坐不住了,内心深处有一股可怕的感觉,紧紧的攫住她的心灵,让她呼吸不得。

眼皮不住地跳,仿佛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泉丛美今天凌晨杀她的原因是秋暮远喜欢她。

秋暮远与小泉丛美是同门师兄妹,小泉丛美是心狠手辣的杀手,相信秋暮远和小泉丛美从事着同样的职业。

如果秋暮远也像小泉丛美一样因妒杀人,那天哥岂不是很危险?

虽然秋暮远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人,可她还是好怕,好怕!

要不她如何解释今晚突如其来的强烈不安?

赵逸凡九点钟起身告辞准备回宿舍,梅乐雪蓦地站起来,不顾姚大嫂挽留,请求赵逸凡带她回家,快点回家。

赵逸凡拗不过她,开着姚宽生前买的车子,再一次带梅乐雪回家。

由于风雨大作,狂风怒吼,开车比较危险,赵逸凡学会开车又不是很久,平坦的路上偶尔会打滑,所以开得很慢。

到了神农市临江社区时,已经有十点半了。

梅乐雪抬头看着窗口,竟有灯光,她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赵大哥,天哥回来了。”

“雪儿,那你快点回家吧,路上水多,要小心。”赵逸凡关心地道。

梅乐雪下车后,隔着玻璃对赵逸凡道:

“赵大哥,雨这么大,你今晚到我家歇歇吧,天哥不会介意的。”

赵逸凡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用了,我在临江宾馆订了房间,今夜可以在那里睡一觉。”

风雨如晦,赵逸凡调转车头,消失在梅乐雪的视线中。

梅乐雪用钥匙打开门,厅里一片明亮。

她正想开心地说:“大哥,我回来了。”却听到自己的房内传来楚天陌的声音,那种声音非常奇怪,好像是两个人在对话,又好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怎么楚天陌在叫秋暮远,屋内还有秋暮远吗?

她悄悄地走到门口,面前的情景让她惊得目瞪口呆。

但见楚天陌独自站在镜子面前,苍白的脸孔绷得紧紧的,表情千奇百怪,喉咙里冒出奇怪的声音,嘴巴不停地说着话,那些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入梅乐雪耳际,让她听后全身战栗,最可怕的是他右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枪,时而对准自己的脑袋,时而又移开。

镜子中出现的那张脸,好像是楚天陌,又好像是另外一个酷似楚天陌的男人,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他的一只手奇怪地动着,另一只手依然拿着手/枪,那骇人的面具似的脸一直无法复原。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几乎失去原来的面目。

突然,楚天陌没拿枪的手抓起床单向镜子击去,他出手力道实在太大,“啪”的一声,镜面破裂。镜里面的人顿时支离破碎,看着里面的脸,楚天陌脸上豆大的汗珠滚下来,俊脸更加扭曲。与此同时,两颗眼泪却流下来。

看到这一幕,梅乐雪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她的眼泪滚滚而下:

原来楚天陌就是秋暮远,秋暮远就是楚天陌。

怪不得她总觉得他们好似一个人,原来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但他们绝不会承认他们是同一个人。

只因他们有两个完全独立的灵魂,却栖身在同一尊躯体中。

古代医生会说他们得的是离魂症,并且是最严重的离魂症。

师父生前曾谈过离魂症,说人有三魂六魄,得离魂症的人两魂六魄游离体外。得离魂症的人白天行事,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但是夜晚自己做过的事,连自己都不知道。反之亦然。

古代的离魂症,在当代有个几乎人尽皆知的名称:人格分裂。

就在这时,梅乐雪看到“他”为了成全他与她,拿着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要自杀。

“不,你不要死,不要死!”她疯一样的喊着。

她冲进去,“他”回头,在泪眼中,她看到了一张俊秀痛苦的脸,但已不再扭曲。

她站在“他”面前,感情的阀门一下子冲破,眼泪成串成串地流下来,她哽咽着道:

“不要死,你死了,雪儿也活不了。”

“他”的手开始发抖,忽然大叫一声。

“他”的头又痛了,抱着头不停地颤抖,全身缩成一团,汗水湿透衣襟,就像一个最无助的孩子。

梅乐雪知道,这一刻,“他”成为秋暮远。

也可能是楚天陌,虽然她从来没有看到楚天陌头痛,只知他梦游一次,但她与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够多,也许楚天陌在某个时候也会头痛。

记得有一次楚天陌曾在她面前说他有病,需要她治疗。等她紧张地问他时,他却转向其它话题,让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也许,他并没有开玩笑,他只是不想让她为他担心。

不管他是楚天陌还是秋暮远,都是深深爱着她的男人。

紧紧的抱住他,她不住地安抚着他。

但他还是在她怀中痛得昏死过去。

灯光下,梅乐雪把昏迷不醒的他抱上床,痴痴地看着他憔悴不堪的脸,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

她相信她有能力治好他的头痛症,可是她将如何治好他的心病呢?她将怎样做才能真正调解融合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两颗独立敏感自尊忧郁并且深深爱着她的灵魂?怎么做让他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不管有多难,她都绝不会放弃。

哪怕医治他要用她一生的时光,她也是心甘情愿。

灯光下,她先替他把脉,之后从木箱中拿起银针,经过消毒等一系列准备工作后,正想替他治疗时,却见他已经醒来,呆呆地坐在床上,乍见梅乐雪从门外走进,他双眸放出异彩。

“你醒了?头还疼吗?”她微笑着问。

“不疼了。”他双眸痴痴地看着她:“谢谢你,雪儿,昨晚是你救了我。”

梅乐雪顿时明白,醒来的人是秋暮远,不是楚天陌。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她不敢面对他痴情的目光,低下头。

“楚天陌呢?”耳边听到秋暮远疑惑的声音。

“他……他不在,他出去了。”梅乐雪苦笑着说。

她怎能和秋暮远说,他就是楚天陌,楚天陌就是他!两人合二为一,只要他醒着,楚天陌就会处于休眠状态。反之亦然。

果然秋暮远的双眸现出异色,喃喃道:“楚天陌这个时候居然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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