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月映草 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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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指鬼附身,有些人亲眼见过,有些人没见过。没见过的人,就算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见过的人则终生难忘,每每想到都觉诡异无比。不是每个人都会遇上鬼附身,敢附到人身上的鬼在死之前必定是非常彪悍、凶猛的人,而被他附身的人则必定对其有恐惧心理,或是有伤带病身体虚弱,最起码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至少我见的那次是这种情况。大凶大恶、气场强大的人从来不会被鬼附身,也很少中邪,如果非要我讲出个为什么,可能是鬼也喜欢找软柿子捏吧。

我们邻村有个叫任晓的女人,非常能干,也非常泼辣。瞧人不顺眼儿就指着人的鼻子跳起来骂,对家里人也是一样,她男人、儿媳妇、儿子都没少被她骂过,个个对其敬如鬼神,避之唯恐不及。她死了以后,家里人按照风俗停尸、哭丧等,一切循规蹈矩,不曾怠慢。可就在起灵前,儿媳突然“啊”的一声,跌跌撞撞爬在棺材上面号啕大哭,大家也没多想,以为这是多年亲情的表现。但是下葬是有时间的,如果让她哭个不停,耽误了时间不好,就有人想把她拉过来。..

结果意想不到的事生了,一向少言寡语的三儿媳突然跳起来,甩开拉他的几个人,指着人家鼻子破口大骂,说人家不该拉她,并且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干脆坐在灵堂前,死活挡着不让出去。儿媳骂人时,不管言语、神态、对人指手划脚的动作都与死者任晓完全雷同。

大家立即意识到死者的鬼魂附到儿媳身上了,因为是大白天,人又多,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没人害怕。她有个亲戚看着她坐在地上哭闹的样子,小声嘲讽其活着的时候泼辣,死了也要作祟!没想到她竟然听到,立即跳起来,上去就骂,幸亏被人拉住,而她也没完,指着嘲讽她的人道:“你骂我?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掐死你!”

人们看她这样也不是办法,赶紧上来好言劝慰,只说该走了,耽误了时间阎王会怪的什么……再往后,她流着泪看了棺材一眼,再也没闹,在临走的时候,突然转向,向蹲在门口的男人吼道:“在家看好咱们的门,等会儿我就回来!”这句话是任晓平常跟她男人说的,但是现在从她儿媳嘴里说出来,表情、语气却和任晓无二,唬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去墓地的路上,她也没有再闹,到那里以后,又不安分起来,对着几个儿子、儿媳指手划脚,跟在家里无二,最后还大摇大摆坐在墓穴前面,非要让儿子、儿媳跟她磕头,然后他唠唠叨叨说出一些儿子们小时候的事,有些事连他儿子们都忘的不差不多了。最后,她又反复向前来送葬的亲人叮嘱一番,才左右手一挥:“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我走了!”然后三儿媳妇突然摔在地上,等人把她搀扶起来后,她一脸茫然,对刚刚的闹剧表现出一无所知的神态。

这本是神棍巫婆们的专利,没人想到,会生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

据说那天晚上,任晓的鬼魂还真的去找了她那亲戚,不过那亲戚看着白天的事太过诡异,提前做了准备,不但好吃好喝的摆了一桌,恭恭敬敬的赔礼道歉,还找来几个与任晓关系不错的人来说情,算是渡了过去。

事后,自然免不了有人又说起,有人怀疑,也有人相信,怀疑的人说是三儿媳对婆婆不满,故意撒泼,相信的人立即反对,并且理由一大堆:三儿媳身体一向不好,连话都很少说,根本不是撒泼的那种人,再者,那言语神态就算故意去装,也不可能装那么像。

曾经,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那次见到的附身事件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观,至今没人能说的清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当我听到洛雨说老牛被附身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颤,因为现在完全合乎附身的条件:羽金进过yin魂峡,并且带了月映草出去,毫无疑问是个强者,并且我们身边就带着从羽金身上取下来骨头做的扳指;而老牛身上有伤,一直昏迷,算是弱者。一个强大的灵魂借助弱者的身体回到人间,难道有什么尚未了结的心愿?

其实,打心底来说,我宁愿这是老牛跟我们开的玩笑。原因有许多:上次的附魂虽然诡异,却是在大白天,虽然一直在场,却并没有觉得太诡异。这次却是在yin魂峡,让人听到名字就胆战心惊的地方,更是在半夜三更,夜里的鬼总比白天的鬼更让人不安。还有,我们对羽金没有任何了解,只听洛雨说他终身孤单,在我的记忆里,总觉得像他这种人,xing格都非常古怪,说不定还有某些怪癖。如果我们惹火了他,就会非常麻烦,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打的是他的魂,伤的是老牛的身,他的魂随时可以脱身,但留给老牛的痛或许是永远的。

吴宏慢慢挪到我身边,撞一下我的肩膀:“铁炎,你叫一下老牛,说不定他还能回过魂来!”

他话音刚落,老牛就伸手指着他,怒喝道:“你不是土家族的人,你来这里干什么?说!”

青黑se的脸,白se没有眼珠的眼睛,看不到丝毫的神彩,如同瞎子。当一个瞎子在半夜三更指着你,用极其威严的语气朝你暴喝,你绝对认为自己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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