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湿身报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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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夜间的河堤,卢萦抓着他的手有点凉,便如她那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的体质。这种凉,在这炎热得让人腻烦的夜晚,便如这河风吹在人身一样,能让人舒服。

刘疆慢慢低下头。

圆月下,他看着卢萦那手的目光,依然浓得像墨,只是不知为什么,卢萦感觉到他比刚才愉悦了些。

盯着她的手,他磁沉的声音传来,“卢氏阿萦依然胆大包天!”竟敢对着他,说出那句“要是我也有权有势,你们这些女人休想近他三步之内!”的话。

从什么时候起,他把他的女人纵成了这副模样?

当然他也知道,便是上次达成了协议,这个女人说这话的目的,还是借此机会,向他宣告她那霸道自我的独占欲,还有强横。

她还在幻想着他知难而退……

明明应该生气的事,他想着想着,却是低笑出声。

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臂,他在河堤站定,转过头看着月光下的洛河,刘疆慢腾腾地问道:“听说你在回洛阳的长江河道上遇到了故人?”

卢萦抬头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她对着他黑暗得透不过光的眼,清彻地说道:“那人一直以面具示人,更不曾对我诉过旧,也不知是不是故人。”

“他是你的故人。”刘疆淡淡地说道:“他是阴澈。”

说这话时,他依然是盯着卢萦的。

他的话音一落,卢萦似是僵了僵,好一会,她低声说道:“不过区区一年,他竟变了这么多?真是造化弄人。”

最后六个字,她是在告诉他,这世间造化弄人,不知不觉中。一切都不再似以前,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她也是在表忠心吧,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刘疆扯了扯唇,他伸手轻抚着卢萦的墨发,沉默地看着前方。

过了一会。卢萦轻声问道:“主公,你最近好么?”

刘疆扯了扯唇,淡淡说道:“这些年都如此,没什么好不好。”

卢萦“恩”了一声,心下想道:可以你的性格。离开武汉时不应该如此匆忙。还有,明明刚到武汉时,你是准备用怀柔手段。通过步步蚕食达到目的的。可你后来,却用简单的暴露自己身份的方法仓促地解决了武汉之事,又急忙回到了洛阳。

不过这话,他不愿意说,她自是不能细问。

“走吧。”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再次向前走去。

她这般与他牵着手,走在夜间的河堤上,吹着这河风。不知怎地,两人都感觉到了静谧。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温缓而绵长……

直过了一会。刘疆磁沉的声音才打破了平静,“这阵子好好照顾自己,我事务繁忙。只能这么抽空来与你见一见。”

抽空来与她见一见?

原来他突然出现在离她的住处有四五百步远的洛河,竟是在等她?

如果她今晚没有来这地方呢?

呆了呆,卢萦最后只应了一声“恩。”

这时,一个青衣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他来到刘疆身侧,低声说了句什么。

刘疆眉头微蹙,朝卢萦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说罢,他大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卢萦没有动。

她知道,他很忙碌,只能这么抽出一个半个时辰出来散散心。

寻思中,卢萦还在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一人重重朝她撞来。因卢萦低头寻思,没有注意四周的情况,直到那人撞上了身,她才猛然抬头。

堪堪抬头,一股巨力便把卢萦撞向了洛河中。就在卢萦猝不及防之下,身不由已地跌入河水时,紧跟在她身后的仆人急急跳入河中,把刚刚被河水打湿的卢萦捞了起来。

仆人们动作迅速利落,四周刚刚响起“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地喊声,卢萦已被捞上了岸。

一落地,卢萦便趴在仆人身上呕吐起来。随着一股股污水从她口中喷出,卢萦的精神终于恢复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抱歉,我弟弟跑得太快了,把你撞到了河中。”

这是一个女子声音,清脆中带着一种高傲,一听就知道,说话的这个女人,有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

卢萦慢慢抬起头来。

向她道歉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妇,这少妇眉目清丽,有一双与卢萦一样乌黑的眸子。

在卢萦向她打量时,少妇也在打量卢萦。她瞟了一眼扶着卢萦的几个仆人,见到她一个护卫也没有带时,再见她浑身上下无一饰物时,心下暗暗想道:看着面生,应该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郎君。

想到这里,她朝卢萦露出一个明媚中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扯过一侧衣袍湿淋淋的少年,向着卢萦说道:“抱歉,我弟弟不是故意的。”说到这里,她朝那少年瞪了一眼。

少年闻言,朝卢萦瞟了一眼,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后,也没有道歉,而是转过头看向旁边。年方十三四岁的男孩,脸上还残存着怒意,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被自己冲撞了的陌生人,是没有半点歉意的。

少妇扯了两下男孩,见没有回应后,她转过头朝着卢萦叹道:“惭愧!”说到这里,她盯向卢萦,“不知郎君住处在哪里?我是范阳卢氏的,今晚冲撞之事,改天上门致歉如何?”

又是范阳卢氏?

这可真是缘份不浅啊。卢萦挑了挑眉。

她面前的这个少妇,嘴里一直在向她说着致歉的话,可不管是态度还是语言,都毫无诚意,完全高高在上。此刻更是一开口便说出自己家族,那纯是以势压人。

而且,这少妇显然对自己是范阳卢氏的身份,极具优越感。说完后,她昂起下巴,完全一副“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还不向我诚惶诚恐的说几句场面话。大家好忘了这事各自走人?”的态度。

这才是真正世家女的嚣张,刻于骨子里的,一言一语没有半点失礼,却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高傲和对地位低于她们的人的不屑。

敢情把她这么撞到河中,他们还半点诚意也没有了?是了,这样的人。认的从来不是诚意,而是权势。

湿淋淋的,河水顺着额头不停向下滴落的卢萦,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少妇。

慢慢的,她勾了勾唇。问道:“敢问夫人尊姓大名?”她转向那把她冲到河水中的少年,又道:“还有这位朗君,敢问尊姓大名?”

这问话。卢萦说得优雅而缓慢,虽然她浑身湿嗒嗒的,却是风度十足。

恰好这时,有人举着火把经过这里,明亮的灯火,第一次把被乌云遮挡下的大地照亮,也把卢萦那张脸显露在众人眼前。

少妇这才看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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