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五章 强渡黄河(2 / 2)
“别怕,咱们弩车也上来了!”身后的河岸上也传来了弩矢绞弦的‘吱呀’声。
夏侯渊轻兵东进,看重的是速度,将兵身上只带了五日的干粮,完全是破釜沉舟的架势。剩余的器械和粮秣,他一股脑的都留给了有攻坚需要的孙策。
江东军手上的这些仿制品,质量是要比青州军的逊色一些,但却强在数量够多。孙策一声令下,上百具床弩和投石车同时发威,正在河中乱作一团的民夫们觉得头顶上的光线暗了暗,下一刻便听到了河对岸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凄厉的惨呼声。
“不许退,不许退!继续造桥,后退者视为逃兵,格杀勿论!”
朱桓的督战队举起了长矛,将逃上岸的民夫捅死在岸边,血顺着河水散开,和被弩箭射死者的血融在一起染红了半边河面。前进亦是死,后退亦是死,无可选择的民夫们只能认命,一边用绳索绑住搭浮桥用的竹竿、木桩,一边向诸天神仙祈祷,盼望着能够平安生还。
对射还在继续。
更多的青州军从其他地方集结过来,举着盾,推着弩车,越来越多的弩车将目标从民夫身上,转向了对岸的江东弩兵。
“架弩!”弩阵前方,一员银甲武将高举长枪,威风凛凛。
“架弩……”几十名亲兵齐声高喊。号角声中,几十名士兵同时发力,弩臂吱吱嘎嘎抗议着,慢慢被拉成半弧,两名壮汉高声吆喝着抬起一根巨弩,狠狠卡在弩槽上。
几百名弩兵重复同样的动作,五十多根包铁巨弩在阳光下耀眼生寒。
“风!”银枪重重挥落,带起一阵狂风。
“嗡!”五十多支死亡之矛带着风声飞上了半空,掠过河面,向敌军砸了下去。
第一排江东士兵举起的盾牌被砸得粉碎,一片狼藉中第二排盾牌竖起。顷刻间,第二排盾牌也坍塌下去,几根迟发的巨弩穿越死尸之间的豁口,飞向了江东军正在张开的弩车。
“举盾,保护弩车,举盾,保护弩车!”督战的江东武将喊得声嘶力竭。
床弩和投石兵算是新兵种,因为是在远离一线的地方作战,武将们不愿意在此浪费精锐力量,所以多半都由辅兵充当。
辅兵的勇气有限,被这惨烈的景象吓到,大部分做了鸟兽散,只有少数勇悍者不顾生死地举起小圆木盾牌,在自家的弩车前摆出半圆型阵列。但掠空飞而来的巨型弩矢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所过之处,唯见盾牌四散,人倒飞,被保护的弩车上空,凭空下起了一场血雨。
江东弩车发射的频率瞬间被打乱,虽然也拼力还击,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青州军集结起来,弩车的补充速度也很快。而且,青州民兵的战力未必比江东军高,但他们训练有素,在惨烈的对射中还能进行调整,即便弩车数量比较少,在对战中却丝毫不落下风。
弩矢往来呼啸声中,江东军的床弩和投石车阵渐渐变得稀疏起来,数量渐渐与对面持平,继而落在下风。但他们的牺牲也没有白费,失去了床弩的威胁,浮桥的进度毕竟是加快了。
等到远程对攻渐渐分出胜负,青州军在数量和质量两方面同时取得优势之时,浮桥已经延伸到了大河中央。
黄河虽然不像长江那样,动辄几十里江面,让人望而兴叹,但也不是寻常的江河所能比拟的。孙策特意选择的这段河面大约有三、四里的宽度,浮桥延伸到河中央也只能说是有个好的开端。可看到浮桥延伸到河中心时,江东军阵中却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随着韩当一声令下,堆放在河岸边缘,看起来像是筑桥材料,被绳索连接在一起的圆木被整排的推落水面,猛一下沉之后,旋即漂浮了起来。
“儿郎们,随我来!”陈武一马当先的跳上木筏,吼声如雷。他左手挽盾,右手持戟,站在制作粗糙的木筏上,身形竟是稳如山岳。
“杀!”江东军纷纷登上木筏,前面有人拉着半截浮桥上垂下来的绳头,后面有人划桨撑篙,竟是飞快的向前行进起来。
更多的木筏被推下水,更多的士卒登筏而前,如同蚂蚁一般,攀在三座浮桥两侧,一眼看过去,仿佛河面上凭空冒出了一座河心岛。
“俗语说:北人骑马,南人擅舟,果然不虚。”看着江东军以木筏渡河,如履平地的模样,王墨感慨非常:“不过他们是不是太急了?若是等浮桥再向前伸延出几百步,说不定还真能一口气冲过来。”
陈到沉吟不语,只是凝神观望,须臾,他突然脸色骤变,失声道:“不好!那木筏不是为了渡河之用,而是为了快速造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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